第一章 悲凉的身世(文)


小说:汉代大将军  作者:爱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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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55年,西汉景帝时期。这天下午,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在平阳候府邸的后院中,一位女人在痛苦地呻吟着,旁边一位老妇大声喊道“用力,再用力,就快要出来了!”
女人痛得满脸涨红,因为没有旁人帮忙,她有点控制不住地想在床上翻滚。
“别动,腿张开,用力,就快要生下来了,再加一把劲,快,快……”老妇大声说道。
“啊!啊……”女子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停止了挣扎。
“哇!哇”随着两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一个小生命降生到了这个世界。
“哎!是个小男孩,恭喜恭喜!”产婆笑嬉嬉地说道。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男子,风尘仆仆,脸色沉重,似有心事。
“恭喜郑公子,生了一个男孩!”产婆对着这位男子说。
床上的产妇慢慢恢复了平静。她听说生了个儿子,顿时面露喜色,脸带微笑,马上要坐起身子,看儿子一眼。
“别动,你现在身子还虚弱,不能动!”产婆马上制止了产妇的动作。
“让我看一眼孩子吧!怀胎十一个月了,还以为挺不过来呢!”产妇笑着说道。
产婆把孩子抱到了产妇跟前,“看,你儿子,可爱吧!”
产妇细细地看了看儿子,“哎!怎么脊背后面有一块青淤呢!”产妇摸着孩子的后背。
“这是生的时间长了点,造成淤血积聚,形成的青块!”产婆看了看,说道。
“郑季,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产妇说道。
那个男子叫郑季,是孩子的父亲。
“你这个贱人,叫你不要生,你偏要生下来。孩子我不管,你想取什么名字你自己取吧!”郑季怒气冲冲地说道,一跺脚,摔门而出。
“什么人,真是,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还上鼻子瞪眼!”产婆看了,有点不满,
“算了,这都是我自己作孽,谁叫我死心塌地的跟上了他!”
“娘,姐姐她欺负我,不让我踢毽子,买的糖也不让我吃!”一个小女孩突然跑了进来,大声嚷嚷道。
“子夫啊,你都三岁了,还如此胡闹,小心别吵着了弟弟!”产妇笑着说道。
小女孩一听,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产婆手中的小男孩。
“我有弟弟了,让我看看!”小女孩吵着要看弟弟。
“别闹了,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快出去玩!”产婆笑着责骂道。
小女孩却不要,她扒到产婆跟前,仔细瞧了瞧还在熟睡中的弟弟,看样子挺认真的。
“他叫什么名字啊?”小女孩天真地问道。
产妇顿了顿,和产婆对视了一眼,默默地不做声,眼泪“涮”地流了下来。
“子夫啊,你母亲累了,快出去玩,别再吵你母亲了!”产婆把孩子放在产妇身边,抱起子夫,往外走了。
产婆抱着小女孩走了,留下产妇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孩子,任凭眼泪流淌着。
“我说卫媪啊,你也别难过,这个孩子如果带不了,就给人算了!”产婆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这是我第五个孩子,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孩子,我必须要带他,把他抚养大!”叫卫媪的产妇听了这话,抱紧了小男孩,哭着说道。
“不是我说你,你前面三个孩子都是卫家的,有卫家罩着,没事。可这个孩子不是你夫家的,他们是不会管的。你再看看那个郑季,什么东西,不负责任,你一个人能把他抚养大吗?”产婆唠叨着,同时也是责备着。
卫媪在经历了前面生产过程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后,现在又在遭受着精神上的煎熬。孩子他父亲不管不问,见面就骂。
她一个在候府洗衣做饭的杂役工,每月的薪水能够给孩子买件象样的衣服就不错了,更何况要独自抚养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卫媪在卫家生有一子三女,长子卫长君,长女卫君孺,次女卫少儿、三女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卫子夫。因为只生了一个男孩,被卫家人认为是不孝,把她赶出了卫家,顺便把第三个女儿卫子夫也赶了出来。
卫媪没办法,抱着卫子夫来到了平阳候府,找了个杂役粗活以便养家糊口。
生活上的寂寞使她和候府的县吏郑季产生了情愫,两人私通。而郑季是有家室的人,老家在河东平阳。家里有一个厉害的老婆叫李氏,郑季是惧内的,对李氏十分惧怕。
私通一段时间后,卫媪又怀孕了,郑季对她和这个孩子都十分冷淡。他怕李氏知道后会对他大吵大闹,家里鸡犬不宁。
倔强的卫媪却十分固执地生下了这个孩子,她已经做好了心理打算,要独自抚养这个孩子。
“吴妈,你别说了,我要把这个孩子抚养大。既然郑季不管不顾,就让他随我的姓,我给他取个名。他脊背有一块淤青,就叫卫青吧!”
“卫青,这个名字倒是蛮好听的。好,就叫卫青!”产婆吴妈笑着说道。
此时的长安皇宫内,两岁的皇子刘彘正和姐姐信阳公主在玩耍,奶妈过来了。
“公主,娘娘叫你们回宫,说是要到太后宫中去请安!”
“好,弟弟,咱们走!”信阳公主拉上弟弟,往母亲宫中跑去。
转眼过去了两年,卫青已经两岁了,会走路,他和姐姐卫子夫常在一起玩。
卫媪为了抚养两个孩子,省吃俭用,拼命工作,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咳嗽,吐血,发高烧,一病不起。
两个孩子的抚养成了问题。已经五岁的卫子夫特别懂事,帮助母亲洗衣服,打扫卫生。深得平阳候曹时及其夫人的喜爱。
但两岁的卫青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跟着母亲卫媪经常是饱一顿饥一顿。因为营养不良,个头也小,有人就称他为“挫子”。
不得已卫媪把郑季找来,希望他能把孩子抚养起来。
实际上郑季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见卫媪确实有困难,父子连心,郑季决定回家和妻子李氏商量一下,把卫青接回河东平阳老家抚养。
此时皇宫内,四岁的刘彘被景帝封为胶东王。
其母王美人心计颇多,每天都要带上胶东王向窦太后请安,并和窦太后唯一的亲生女儿馆陶公主刘嫖打得火热。馆陶公主有一个女儿叫陈阿娇,王美人就暗示想和刘嫖订个娃娃亲。
郑季回家一趟,和妻子王氏商量抚养卫青一事。王氏非常泼辣,她揪住郑季就煽了二个耳光。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着老娘在外面招风引蝶,还想把个孽种引回来。我告诉你,除非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才答应!”
郑季不敢吭声,捂着脸站在一边,连抬头看一眼李氏都不敢。
“怎么了,哑巴了,有胆量在外面偷腥,没胆量下跪啦!告诉你,你那两个儿子都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想过我在家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没有?”
突然郑季“扑通”一声就跪在李氏跟前,并连续“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你把那个孽种带回家来也可以,不过必须让你那个淫妇付出点代价。让她拿十两银子回来,作为孩子的抚养费!”
“十两!”郑季终于张嘴说了句话。在当时,十两银子是一个做杂役女工三年不吃不喝的全部工钱。
“怎么了,你心疼!这是她的心头肉,她不同意支付,就让她抚养好了!”
“行,十两就十两,我过几天就把孩子和银子送过来!”郑季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一听说要十两银子,卫媪也犯难了,自己已经是身无分文,这十两银子无疑要她的命。
还是平阳候曹时比较宽容,听说卫媪要借十两银子,他非常慷慨地答应了。卫媪表示,无论做牛做马,她以后的工钱都不要了,只要在候俯有口饭吃就行了。
郑季把筹到的十两银子和两岁的卫青准备送往河东平阳老家。
就在他们要上马车之时,卫青的姐姐卫子夫突然跑了出来,
“弟弟!叔叔,你要把我的弟弟送到什么地方去啊?我不让他走!”
卫子夫抱住了郑季的腿,死死不放,苦苦哀求。
“子夫,不要这样,是娘让他走的,他是你弟弟的父亲。娘病了,无法照顾你弟弟,就让你弟弟走吧!”卫媪从候府里面走了出来,拉着卫子夫说道。
“娘,你不能抚养,就让我来抚养弟弟吧!”卫子夫还是抱住郑季的腿不放。
卫媪也是泪眼婆娑,她难过地转过身去,抹着泪水。
郑季不耐烦了,“哪来的野丫头,敢挡我的事”,一脚就把卫子夫踢开了。
“哇!弟弟,你不能把我的弟弟带走!”卫子夫大声地哭了。
郑季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卫子夫,抱起卫青,坐上马车,扬鞭而去。
“卫青,我的儿!”卫媪难过地喊叫着,瘫倒在地。……
郑季经过长途奔波,终于把卫青带回到了河东平阳老家。
李氏一看卫青,如此瘦小,快三岁的孩子只有一丁点大,立刻大怒。
“你把这么个野种带回家,我可告诉你,如果养不活,死了可别怪我!”
“没事,这孩子命硬,你就将就着养吧!”郑季回道,“等孩子长大了,我给家里添几只羊,你就让他当个羊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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