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选择

　　距离朽木银岭死亡已经近一年了，犹记得瀞灵廷有头有脸的人都参与了这次葬礼。对比白哉死去的妻子绯真，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同样和绯真一般的，只有白哉那个同样是平民的母亲了。
　　身份有别不是说说而已。即使再如何感动天地的感情，在规则秩序的世界下，要么苟活，要么凄凉地死去。不过，相比银岭那样壮观的场景，白哉更喜欢独自一人陪伴着心爱的女人吧？
　　即使只是一座孤坟……
　　相对来说，白哉的母亲又是幸运的。至少她为朽木家诞生了子嗣，有白哉在的缘故，她至少能够夫妻同穴，而绯真……
　　一路而去，我们并不知道白哉接连失去两位最亲密的人是什么心情，但从他完全是冰冷的气势和淡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成功地将一个高傲，乐观，勇于拼搏的男人变成了一块极其容易控制的棋子。
　　不提那一次葬礼如何，反正也只是去年的事情了。新的一年，除了完成了一场在新学员面前展现肌肉的秀，获得了阿散井恋次、雏森桃、吉良伊鹤三人的感恩之外，便是在第二年学院测试当天，向朽木家族透露了一下露琪亚的消息。
　　当然，我只是难得地发了一下善心。毕竟，朽木家族毕竟是朽木家族，如果在流魂街还不一定能找到，但在瀞灵廷的话，总会有找到的一天的。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
　　令人诧异的是，朽木白哉居然在得知消息后，甚至连再三确认都没有做，直接带着家老以及几个私兵就往真央灵术院赶来。这倒是很雷厉风行。
　　没多久，被学院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中的白哉一行人便见到了露琪亚。一个大贵族想要见一个普通学员，学院自然不会阻止，为此，甚至让正在考试的露琪亚停止考试。
　　当露琪亚疑惑于何人想要见她，并带着这份疑惑打开这间屋子的大门时，反倒是白哉愣了一下。
　　“绯……”当这个名字即将冒出的时候，白哉立刻反应并将后一个字咽了回去。即使表面上依旧冷漠，但他的心跳已经超出平常。
　　（果然很像，果然是姐妹吗？放心吧！绯真，我会代替你来弥补这份亏欠的。）
　　与白哉的诧异不同，露琪亚只是打开门走进去，就能感觉到白哉那份即使无意识散发也依旧巨大到惊人的灵压。
　　随着那位一看就是上等人的冷面贵公子旁边的老人招手，露琪亚下意识地便走了过去。每一步迈出，身上的压迫感就越发沉重。
　　（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这位帅气的男子到底是？）
　　“这位是贵族最顶端的大贵族，有着贵族表率的朽木家当主，老朽是月咏和彦，添为朽木家笔头家老。”那位虽然躬身，好似谦卑的老人虽然声音老迈，听起来颇为和蔼，但语调和咬文却无不透露着高等文化人的风采：“今次来真央灵术院召见你，只是想询问……”
　　“汝是否愿意入赘朽木家，成为朽木当主的义妹。”
　　“咦？”露琪亚一愣，显然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先是来者的身份是不得了的存在，其次……居然让自己成为大贵族？
　　老者不急不慢地俯视着露琪亚，似乎对于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儿如此震惊习以为常，但他的话语还在继续着：“成为朽木家的一员，汝自然就能直接在学院毕业，并立刻分配到护廷十三番队进行磨练。如何？”
　　说实话，对于自小生活在地狱的露琪亚来说，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想在瀞灵廷生活下来，眼前老者给出的路无疑是一步登天，直接让她梦想成真。
　　只是……
　　这样未免太过狡猾了吧？
　　一边是自小到大的友人，一边却是梦想实现，说实话，从进入真央灵术院分班开始，露琪亚就一直有一种急迫感，尤其是几个月前的那一次魂葬练习，所谓的模拟战，她完全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丢出很远很远。
　　要知道，并不是贵族的他们，如果能力不够，很可能就不能毕业，不能成为死神，最后也很可能被重新丢回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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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露琪亚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子的拉门被猛地拉开：“露琪亚！你看吧！我通过了二次测试了，如果再通过下一次……的话……”
　　声音是熟悉的，露琪亚即使不回头都能知道，那是领先她很多很多的恋次所发出的声音，原本听到这些话，她应该会忍不住有些嫉妒和失落，但是如今……
　　面对四位完全不认识，但却有一种高高在上气场的存在，恋次原本兴奋的情绪瞬间滑落。他的目光瞬间捕捉到朽木白哉头上的牵星箝上，虽然没有真正地见过，但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甚至有几个还算不错的贵族学员还拿出图册吹过几次牛逼。
　　但毫无疑问，对于他这样的穷小子来说，这种价格一般人不敢想象的东西，真的是传说中的宝物。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即使有钱，也不是一般贵族能够佩戴的。
　　“喔？看来有人来打扰了呢！”显然，对于露琪亚顾及友人，却又不想拒绝的态度，老者自然见多识广，但也不会鄙夷，毕竟，谁都不会拒绝成为贵族的。不是谁都跟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那般，靠着强大的力量独处于世。
　　成为贵族，尤其是贵族中最强最大的朽木家一族，一个普普通通的预备死神，顷刻间便能拥有庞大的资源，成为副队长都是极其简单的事情。
　　老者刚说完，朽木白哉已经迈动了步子，虽然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的确着急过头，过于冒失，但眼下贵族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尤其是自那天开始，就将没有自我的白哉。
　　跟随白哉的步伐，老者看向露琪亚，很礼貌地说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期待你善意地回复啊！”
　　门口的恋次显然与正在饱受心灵拷问的露琪亚不同，尤其是进入正常社会开始的恋次，懂得了一些尊卑道理的恋次，当他与一脸淡漠的白哉越加接近，那庞大的灵压以及上位者的气场直接让他下意识地低下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除了感慨对方的灵压之强，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好像是巨锤砸在他的心房一样，即使对方带着另外三人离开了房间，恋次也久久没有恢复正常。
　　正在这时，露琪亚的声音将他唤醒：“恋次……”
　　“emmm……哦……露琪亚。”刚刚提起心情的恋次说到这，声音又低了下去：“刚才的气氛好像很沉重啊！哈哈……你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啊？”
　　见露琪亚似乎不敢与自己对视，恋次故作坦率地笑道：“怎么了吗？你……”
　　“他们想让我……到朽木家做养子……”就好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露琪亚仿佛在完成工作一般地回复着：“还会让我立刻从学院毕业，并且马上会把我分配到护廷十三番队去……”
　　在说到这后，露琪亚鼓起勇气，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恋次！我……”
　　看到露琪亚有些语无伦次，恋次虽然心中也混乱到了极点，但不想看到露琪亚这种表情的他本能地选择了自认为最正确的答案，当下他一把抓住露琪亚稚嫩的肩膀，在对方诧异的表情中说道：“这不是很棒嘛！露琪亚。要是到了朽木家，你就变成大贵族了啊！实在是太棒了啊！到了那里去当养子的话，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想啊！贵族的话，又会是怎样吃饭的呢？真是羡慕啊！可恶！”
　　“哈哈！而且还是现在就立刻毕业啊！真是的，让我羡慕到嫉妒啊！喂！啊？哈哈哈！”
　　“太棒了，太棒了啊！真是太棒了啊！”
　　听着恋次这番夸张的动作和话语，露琪亚也被吓到了，也许在一个人选择困难的时候，旁边有个人稍微说些指向性的话语，都会让那个人偏向一边吧？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在陌生的真央灵术院里，唯一的依靠。
　　露琪亚抓住了恋次拍着自己肩膀的手，下定了决心：“是吗？谢谢你。”
　　说罢，露琪亚松开了恋次的手，直接往恋次身后的大门而去，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闪光，似乎是某人的泪水。
　　听着耳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恋次还在狂喜的面容逐渐冷却，转而是一脸的严肃。
　　露琪亚……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人了，不要妨碍她，不可以去妨碍她！
　　从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不是平凡人，至少……不是和他这样的野孩子待在一起的高贵者。或许，这一次贵族收养在恋次看来，只是露琪亚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让他这个傻小子清醒过来的事实罢了。
　　公主微服私访，也该是时候回去了。恋次也是时候清醒过来，将那份与公主经历的苦难人生当做受伤时用来舔舐伤口的美梦。
　　尽管露琪亚的离去，仿佛带走了恋次内心的什么东西，但恋次不会后悔，因为……为友人做出更好的选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恋次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此时绝望的脸的话……
　　自这一刻起，恋次再也没见到露琪亚，直到不久，便传来露琪亚被朽木家接走的消息。
　　“乒！！！”
　　“砰！！！”
　　“咚！！！”
　　“啊！！！”吉良伊鹤在挡住第十次斩击后，没想到恋次猛地踹出了一脚，紧跟着便惨叫着飞了出去。
　　“吉良君！”一旁的雏森桃立刻跑上前搀扶，并回身指责道：“阿散井君……”
　　“怎么回事？你进步得未免也太快了，明明之前我都快追上你了。”吉良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郁闷以及明显疼痛难忍的模样。
　　“抱……抱歉……”恋次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连忙往吉良走去：“没事吧？”
　　“还行吧！”吉良起身后拍了拍身后的泥土，然后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是那位姑娘吗？”
　　“嗯？”恋次勉强提起笑容，然后一把搂住吉良，怒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跟我去喝酒吧！”
　　“哎？现在？之后可是鬼道课……”
　　“你这样的优等生，差几次课没什么关系啦！”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雏森桃一脸无语地收拾起三人的物品：“真是的，我们可是三人拍档啊！”
　　似乎听到了的样子，远处被恋次拖着的吉良严肃地说道：“女孩子不能喝酒……阿散井君，别这么粗暴啊！”
　　“唉！男生呀！”
　　真央灵术院依旧平静，护廷十三番队也同样如此，到第二年的时候，总算是有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那就是原护廷十三番队六番队副队长朽木白哉准备晋升六番队队长，这也是因为两年前前队长银岭的死让队长之位有了空缺，这才让朽木白哉有了晋升的机会。
　　自然，私下里这样的晋升根本就是钦定，谁不知道六番队这个贵族番队实际上就是朽木家的私兵番队，正如二番队实际上是四枫院家的私兵番队一样。晚两年估计也是因为朽木白哉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而已。
　　不过，所谓的贵族就是讲究排场，身为最近唯一成为队长的案例，再加上又是大贵族，原本的规矩遵守不提，还格外地邀请了其他在待在瀞灵廷的其他番队队长，而我……自然也是在邀请的名单里了。
　　一般各番队里，都有副队长维持运作，再加上其他席官辅佐，自然不会出什么意外。算上总队长，碎蜂，三番队副队长海老原新司，卯之花烈，狛村左阵，京乐春水，黑崎一心，浮竹十四郎这些人，大概也就是我了。
　　有的人是不够资格，有的人则是过于忙碌，也有的人是单纯地不想来，比如某个追逐妹纸的志波傻小子，原本浮竹和我也是不够格的，但好歹算是各方面领域都有不错口碑，再加上京乐的照顾。
　　对比我，浮竹身为老队长的资格，自然更容易来了。反倒是我，只能排在众人身后。虽然狗头人比我都还没资格，但谁让它是总队长的亲信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年的人员变动还是有些大的。
　　比如说四番队副队长浅仓结希因为嫁人生子的缘故，借着夫家的权利，脱离了护廷十三番队，顶上来的是一个平民三席，名为虎彻勇音的高个子女孩。后面的人员自然一个个顶上来。
　　六番队自然不用说，身为副队长的朽木白哉虽然还未通过，但鬼都知道，哪怕朽木白哉并未领悟万解，这步也可以跳过了。身为朽木家当主都不能成为队长，跳出规则之外，你怕不是要上天。而副队长自然是由原三席的银银次郎补上，这位并不是贵族，但所幸实力还算得上不错，而且……之前也说过，六番队……实际上等于朽木家的私兵，这银银次郎自然不用多说。
　　七番队……狗头人狛村态度很强硬，即使空着副队长的位置，也要部下达到合格的程度，这个标准怕是要接下他一斩？三席的北村田一和四席的射场铁左卫门正在抢夺中……
　　八番队这边……蜷川墨夏这位老同学又丢人了，因为专精于鬼道的缘故，不仅之前在鬼道上败于上位贵族后裔的伊势七绪，让伊势七绪成了副队长，前不久还败给了后来者円乗寺辰房。这位名为円乗寺辰房的男人有着兄贵般的健壮身躯，可以说是从十一席一个个揍到三席这里，最后在蜷川墨夏准备鬼道期间，将自己的斩魄刀扔了过去……嗯，所以说法师还是玩近战比较好，偏科可是不行的。但不管如何，蜷川墨夏坐稳了四席的宝座。
　　九番队没变化，队长东仙要的副队依然是山下至炎，凭借着高超的刑罚技巧，稳稳地坐在副队长的宝座上。
　　十番队……
　　十一番队……
　　十二番队……
　　等等，十二番队的副队长虽然空缺，但队长涅茧利最近宣称要与部下研究名为灵骸的产品，一旦成功即可避免死神在与虚战斗中产生伤亡。算是在研究了一堆灭却师后，在原有的理论上进行实验吧？
　　十三番队，浮竹倒是清闲了很多，有着副队长志波海燕的大脑，以及三席雨宫都，同四席的虎彻清音与小椿仙太郎这些人的帮助下，可谓是发展最稳定的番队了。或多或少，有些交情的，都会让自家子弟来这里历练一番。就好像，前七番队副队长小椿刃右卫门，就是打着让浮竹帮忙带孩子，自己去尸魂界别的地方历练，琢磨剑道去了。
　　哪知道，这孩子被浮竹带着带着就弯了，唉……家门不幸啊！
　　回归正题，除却我们这些队长以及单独一个副队长外，还有一些年纪看起来颇大的老人也站在这块一番队的一处空地上。身前背对着我的浮竹解释着，这些老人都是明面上隶属于朽木家的上位贵族以及中央四十六室成员，排除一部分上位贵族外，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居然有高达六位，TM要是暗地里的到底又会是多少呢？
　　幸亏还有其他四大家族，再加上少数的中立派，不然朽木家可真就要只手遮天了，虽然现在也不差。
　　按理说，这六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估计除了要考验朽木白哉是否有支撑起朽木家的力量外，也是对外展示肌肉吧？这架势，比起浦原喜助那会儿，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
　　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已经开始了。首先出场的正是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