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包身工 上

　　9月26日。北京。
　　政务院靠西的一栋灰色的挂着人民内务委员会牌子的大楼里，樊文岑和900公里以外的对手孙文一样悠闲的喝着茶水，看着今天大清日报的头版评论员文章：《强烈谴责伪明南京当局丧权辱国的《新界租赁协定》这一出卖我国主权的媚英妄动！》署名是文青。
　　“又是咱们陈主席的手笔，他也是闲得慌……”樊文岑暗自吐槽了一句，把报纸放在了桌上------这个习惯倒也是和孙文相似。
　　“伪明南京反动当局既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同英帝国主义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割让我国领土香港岛后，时隔五十七年为了讨好其主子，再次以租借的形式割让了我国深圳河以南的神圣领土，可见……………………”樊文岑默读了起来
　　“喂？”桌上的革命牌电话机响起了清脆的铃声，樊文岑把手从报纸上拿开，拿起了听筒。
　　“碰头会提前两天？”常委的碰头会在划了军区以后就变成一星期一次左右了，因为兰景泉和于龙云两位常委一个在归绥军区，一个在洛阳军区，这两个地方坐火车都要一天时间。所以自然不可能天天开会，常委的大权渐渐的偏向了文官手中。
　　“嗯，好好……”
　　第二天清晨，樊文岑被警卫员按时叫醒，洗漱了一顿，早饭也没有吃就去了丰泽园。
　　兰景泉和于龙云再次当了哑巴，只是嗯嗯啊啊的应答着，很快，这次会议又通过了。执行决议的却不是惯常的陈可逆，而是樊文岑-----常委决议，派出特工人员对伪明深圳特区进行渗透。得到当地劳动人民的第一手资料。
　　樊文岑回到那栋充满着肃杀气氛的大楼，立刻叫来了负责对南的第三厅上将厅长。命令他立即挑选出一个去深圳执行渗透任务的人，并且在五天内上交一个渗透计划报樊文岑批准。
　　10月8日，天津码头。
　　一个穿着风衣的矮小敦实的男人登上了“康熙”号游轮，前往日本长崎，如果东海没有出什么风暴的话，他将会在10月13号登上伪明的“洪武”或者“宣德”号游轮，经过一个星期的漂泊，于10月20日进入广州，想方设法的混入包身工的队伍，然后在一个月后被人花大价钱捞出来。
　　……………………
　　10月24日。深圳西乡。
　　窦建德穿着一身早就准备好破烂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布片。和一群散发着浓烈异味的同样穿着破布条的粤西山沟里的农民拥挤的站在一起。等待着那些和后世小瘪三一样的马仔们的挑选。
　　作为经过北清特殊训练的特工，窦建德自信自己的身体能够让马仔挑到，所以并没有和一些由于身体虚弱怕找不到活的农民一样紧张，不过，马仔们却出人意料的避开了窦建德的周围，而是陆续拉出了一些身材相对结实的女孩。这让窦建德大惑不解。不过，作为一个经过5年训练的老特工，窦建德还是伪装出了一副和周围的农民同样麻木，呆滞的表情。等待着其中的某一个马仔走过来。
　　可是等到马仔们收队，回到各自老板身边的时候，窦建德还是没有被拉出来，只得垂头丧气的坐下来了。
　　“妈的，又多了一大批男的，幸好这些男人还可以拿去修路……”远处的探春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男人，不悦的说。
　　就在这时，一个马仔忽然眼睛一亮，把身体健壮的窦建德和另外几个比较强壮的拉了出来。
　　“老板，这个刚好给咱们添个保安。”马仔拉着窦建德到他的老板身前，用广东话献媚的说。
　　“好，好，你干的不错，”
　　“那是张总您教导的好啊。”马仔拍起了马屁。
　　“行了行了，就你嘴会说。”大腹便便的张总随手掏出一张五块明洋，赏给了马仔。“赏你的，好好干。”
　　“谢张总赏。”马仔点头哈腰的说，随后忽然如川剧的脸谱一样变了脸色，板着脸对着窦建德等人：“你们几个穷鬼算是走了大运了，不用跟着这猪猡挖沙子修路，来咱们厂子享福，还可以摸几个小女孩，还不跪下来谢谢老板。”
　　窦建德收起了要一拳打翻这个马仔的冲动，和这几个农民一道跪下来磕头：“谢谢老爷的大恩大德……”
　　“叫什么老爷，叫张总，知道不猪猡？”这个小马仔趾高气扬的啐了口唾沫在地上，对着这几个猪猡神气活现起来。
　　“是，是……”
　　“起来吧，以后对那些母猪猡不要手软，用心打，知道不？打死算我的。”直到这时，张总才不耐烦的对这几个全身散发着异味的家伙说了几句。
　　“跟我走吧。”马仔带着这几个被选中做保安的农民丢上了深圳管委会的大车，这几十辆大车会负责把被选中的工人送到工厂门口------这是深圳府管委会的“便民措施”之一。
　　此时的深圳并不大，所以几批法国重挽马也不过跑了几十分钟就拉到了厂子门口。几个马仔骂骂咧咧的一下子把七八辆大车的工人全部都赶了下来，把他们集中在工厂门口训话。
　　“咱们张总是全深圳最仁慈的老总………………”那个狐假虎威的马仔又开始装逼了。
　　多数人自然是听的昏昏欲睡，只是窦建德倒是神采奕奕的观察起来周围的环境起来。“纺织厂？”不到三四秒钟，窦建德就发现了那块醒目的牌子：深圳大王纱厂。“就说怎么要的都是小女孩，原来是纺织厂啊。”
　　窦建德在队列中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是等到了那个狗不如的马仔讲完了话，随即，工厂的铁栏杆大门就被两个穿着白色狗皮的保安打开了。
　　数百个母猪猡排着在窦建德看来及其松垮的队伍一下子从铁门涌入了厂内。而窦建德等人则被保安队的头子拉过去训话。
　　“又是训话……”窦建德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