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话 风云际会红魔城

　　“上将先生，拨冗前来实在是不胜荣幸。”
　　“这没什么——联合王国本土的防务已经绰绰有余而向大西洋进一步深入尚且力有未逮，于公于私都是应该以协助我们的德国盟友建立起现代的海军战术为优先。老实说，在海军航空兵方面，我也还有的是东西要学呢。”
　　啊哈哈哈！两人干笑一阵，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尴尬。
　　没办法，英德矛盾虽然不像法德那么尖锐，但也是由来已久了，偏偏四大船王家族——至少约丹诺和桑迪特两家关系盘根错节，如今双方又是在对深海作战的大义下共同作战的战友。低头不见抬头见，像约丹诺老族长这种超乎国家政权之上的角色也就罢了，船王家族的子弟一见面总是感觉各种尴尬癌发作。
　　“具体需要训练什么，我已经听说了。不过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没有正规的航空母舰，单纯靠水上机，即使能够应急，在轮式机面前也完全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东西。”乔纳森·乔布斯说道。
　　“……这我知道。”若亨·约安尼斯扶额回答，“齐柏林伯爵是必须要有的，就算她载量和防护都捉急而且目前我们的轮式战斗机只有战争后期水上机的战斗力，总也好过只能用水上机抢制空。”
　　“载量42架，战斗机是Bf109T-1，是这样吧。”乔纳森·乔布斯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意向，只是单纯地询问。
　　“是的。”若亨·约安尼斯叹了口气。
　　“……办法总会有的。至不济，您这儿还有我的外甥女萨莉在。”乔纳森·乔布斯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说安慰的话。
　　“……相信如此。”但问题是那厮自始至终眼里都只有大炮，在舰载机、防空、预警方面的进度那可不是一般无节操啊……当然这种话，若亨·约安尼斯并不会当着萨莉·布拉德娜的叔叔的面说。
　　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二战中英军的主力舰载机就是战斗机海火、轰炸机剑鱼梭鱼。然而……OK轰炸机已经大体更换成梭鱼了不着急，海火的航程问题可是要把乔纳森·乔布斯恶心死——即使不带航弹吧，充其量也就和Bf109T一样只有1000公里，战斗力再强，算上起飞后在空中盘旋等待集结成队的时间，一样是作战半径不到300公里……这种卧槽的短手短脚足以让最有经验的指挥官吐血！何况乔纳森·乔布斯可不仅仅是说句客气话，他可也是对新兴的海军航空兵一窍不通。
　　当初超级马林那帮混账是哪根筋搭错了在设计舰载版的时候也不给加点油箱容量！好吧……看了看即使以现在的油箱容量，一旦——概率可远不是“一旦”这么低——发生着舰事故之后爆出的大烟花，乔纳森·乔布斯不得不承认现在是你们比较强。
　　然而，除了喷火之外，其余的舰战只有两种要说是战斗机不如说是轰炸机的双座多用途飞机，还有一个尚且不能量产的跟海火一个毛病的狮鹫海火升级版……海毒牙。其余的全都是美国舰战，至少目前是没法量产的。不管怎么看，也只有先拿海火凑合着了。
　　训练课程也就是截止到22日——毕竟要让姑娘们来得及回港欢度圣诞，四天时间之内的集中特训，说起来其实倒是乏善可陈，哪怕是跟半年前吴港的海航训练比起来，这边的水平也过于马来了。……虽然全世界敢跟当时的吴港现在的帕劳叫板海航水平的，大概不用一只手只要一蹄子就能数得过来吧。
　　……虽然两方提督都有心缓和一下双方舰娘之间的矛盾，但矛盾太深了反而害怕弄巧成拙。虽然英国这边努力挑选了人手但不屈和怨仇也不是对德国尤其第三帝国毫无积怨，至于德国这边……还有的挑么？连俾斯麦和欧根亲王都不敢拿来作为建交的角色，算来算去，德国舰娘也只有石勒苏益格-荷斯坦在跟英国人交流时不会有心理问题——英国这边毫无疑问是在前线打的时间越长，对德国芥蒂越深；但德国这边却未必如此。虽然石勒苏益格-荷斯坦经历了日德兰海战，对英国的仇恨本应是德系舰娘最高，但因为对第三帝国的鄙夷暂且压倒前者，反倒是对英国的态度多少有一点“虽然居心叵测但毕竟是解放者”的感激。
　　这样一来，作为德方代表宴请乔纳森·乔布斯爵士——和他挑选出的舰娘——的人选，除了萨莉·布拉德娜之外，也就只剩下了石勒苏益格。
　　“……没有必要硬撑，只需要告诉我你觉得自己能不能做到就好。”
　　“我……”白金色短发的驱逐舰移开了视线。而年轻少将也不多说，静静喝下一口汉斯咖啡。
　　“……对不起，果然我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的信心。”Z1最后低下头。
　　老实说如果只是自己的话，就算露丑也只能接下来；但是如果是要和马克斯一道去——和曾经那般压胜自己和自己的妹妹们、而且本身也毫不信任德国舰娘，那个英国的舰娘共处一室，果然还是压力太大了……
　　其实，没有厌战和声望级、没有皇家方舟和光荣级，如果只是Z1自己的话自觉还能维持常态，但如果马克斯和自己一道的话，自己反而不能保证不会露怯了……虽然没有证据，恐怕马克斯也是一样的感觉。
　　果然我们还是差得远啊，Z1心底叹息。
　　“没关系……你们俩就跟俾斯麦一块在宴会厅外负责警备，这也是一种锻炼。”若亨·约安尼斯却没有一丝意外之色，微微点了下头，那意思是“所以我才只叫你过来”，“少校先生，请告知乔布斯上将那边今晚的宴会参与者名单吧。”
　　“是，少将先生。”站在海军少将身后、除了个头比Z1高之外看脸几乎一模一样的联邦海军水兵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就让Z1张大眼睛：简言之，这个心平气和的声音除了稍微低沉了半个音节之外，可以说与自己的嗓音也是一模一样。
　　莫非这位性别难辨的少校就是自己的某个解甲归田的前辈……Z1已经开始了明知不对头的瞎想。
　　“……咳，”都不用Z1出言解释自己的讶异，若亨·约安尼斯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了，于是扶额说道，“艾黛尔海特(Adelheid)·伯恩斯坦先生是你的……这么说吧，实际上你的——亦即是你们1934型Z舰的‘基因范本’，虽然论年龄比他还小一岁，但从血缘关系上千真万确是他的姑母。这次是他的父亲、也就是你们基因范本的长兄鲁格(Rugal)·伯恩斯坦陆军上将托我带他旁听这次宴会的。”
　　“啊——”Z1立即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以及司令官没有让Z3一起过来而让自己代为传达的原因：迄今为止，关于基因范本的事情，司令官还没打算扩大到第五舰也知道的范围，不过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的，至于自己如何向Z3传达……那就是自己的事了：“那，也就是我们的表兄了……表兄先生？请加油努力，Z舰莱伯里切特·玛斯就先告退——”
　　“啊，不用这么叫我的，”同样长着白金色短发、面容清秀的少年愣了一下连忙说，“叫我海蒂(Heidi)就可以……请代我问候妹妹们。另外，晚上的宴会也请不必紧张，就当是近距离观察一下英国的舰娘和提督即可。”
　　“唔，明白。”话说，艾黛尔海特（海蒂）什么的……表兄先生，你的性别有没有搞错啊……
　　*注1：唯一指定BG：莱蓓马克斯催婚协会
　　*注2：唯独不想被你们这些以男性军官名字命名的驱逐舰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