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九、醒来


小说:乡村进行曲  作者:月夜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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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
  姬家大门打开。
  姬文岁黑着脸站在了众人面前,满眼冰霜的看着顺子爹,说道:“陈文,你很好啊!”
  “我……”
  顺子爹嘴唇张了张,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无从解释。
  毕竟他做的真有些过分。
  用全村人的同情威逼姬家是有违道义。
  刚才还叽叽喳喳指责姬家人的众多村民,一个个都偷偷瞄跪在最前面的顺子爹娘,不敢吱声。
  又是一片死寂,只留风雪呼啦啦的吹来吹去。
  “哎!”
  姬文岁轻叹一口气,看着满身都是积雪的顺子爹,说道:“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闻言,顺子爹扬起头,满脸泪水看着姬文岁,嗫嚅道:“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没办法?不想,怎么知道没办法?”
  “我……”
  顺子爹脸红脖子粗,想要辩解,却又没脸辩解。
  他真的没办法!
  见顺子爹再一次无语,姬文岁又是一叹,摆了摆手,自嘲的笑了笑。
  “进来吧!”
  姬文岁落寞的转身,留下众人满脸迷茫。
  顺子爹先是一愣,然后满脸激动,手脚并用的朝姬家门里爬去。
  顺子娘慌忙上前搀扶,却被顺子爹制止住了:“老婆子,你回去吧,既然让我进去,那就有转机!”
  “你行不行啊?”
  顺子娘不放心的看着顺子爹,并未离开。
  “放心,我可以的。”
  顺子爹满眼鼓励的看了看顺子娘后,扭头爬进了姬家。
  “轰!”
  依旧跪着的村民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有人疑惑的前后左右乱看,想从身边找到答案。
  “不知道啊!”
  然而大家伙知道的东西都差不多,他注定从其他村民身上找不到答案。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我们还用不用继续跪了啊?”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就有人觉得没必要继续跪下去了。
  怀有如此想法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便有人嚷道:“还跪个屁!事儿主都走了,我们该干啥干啥去!”
  “就是,就是,我们还是串亲戚去吧,瞎凑什么热闹!”
  就见人群中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拍拍打打身上雪花,兀自离开。
  村民一个接着一个陆续离开,不大一会儿,姬家门前便无一人影。
  破旧的木门被西北风吹的吱呀吱呀作响,枝枝叉叉的老树上面尽是雪白,雪依旧在飘洒,把村庄,大地,池塘,变成了一片雪白,只有陆陆续续冒起的炊烟点缀着静谧的白。
  天色渐渐放亮,东边一点一点的露出橘红色,亮白的光线从天边洒下,照在地上,房屋上,树上,银晃晃耀眼。
  顺子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亮白。
  他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感觉上下都是酸痛,脑子跟断了片儿似得,云里雾里,似乎记得什么,似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几分钟后,他的眼睛终于能适应外面刺眼的光线,才开始打量起四周。
  四周的环境他很熟悉,正是他的卧室,旁边趴着朱子康,小兰,李冬梅三人,远处沙发上东倒西歪坐着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他轻轻推了朱子康一把,摇醒了他。
  “朱子康,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今他的脑子有些错乱,依稀记得出魂儿后,被马面拦住了,躲在土地庙避难。
  马面呢?
  土地庙呢?
  这里没有马面。
  他也不在土地庙。
  顺子慌忙对自己上下其手,摸来摸去。
  有触感!
  身体,竟然是身体。
  他回魂了!
  是谁救的他呢?
  “你终于醒了?”
  朱子康激动的双手紧握顺子的手,脸上尽是惊喜。
  “是谁救了我?”
  顺子迫切想知道谁救了他。
  姬家,还是水无敌?
  朱子康略一沉吟说道:“姬家……,不对,应该说是你爹!”
  “什么?俺爹?”
  顺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子康,心说:“你不会睡迷糊了吧!我爹就是普普通通一平头老百姓,怎么有能耐从鬼差手中救下我呢?”
  朱子康一脸郑重的点点头,答道:“嗯,嗯,是你爹。是你爹求的姬家。”
  “哦哦!”
  顺子答应了两声。
  对于顺子爹去求姬家,顺子心里并未有多大波澜,那是因为在他心底,所认为的求就是村里普普通通的求,比如借个剪刀,捎带点东西之类的求。
  “我爹呢?”
  顺子环视一周,不见顺子爹娘的身影,疑惑的看着朱子康问道。
  “大爷……”
  朱子康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爹娘怎么了?”
  顺子再次环视一周,终于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压抑的过了头。
  “大爷他……”
  朱子康话未说完,先抹起眼泪。
  “我爹他怎么了?”
  顺子被朱子康的一举一动给吓坏了,慌忙追问。
  “大爷他生病了!”
  朱子康哽咽着答道。
  “什么?我爹生病了?怎么可能?他老人家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生病呢?”
  顺子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
  向来爽利的朱子康满脸难色的看着顺子,支支吾吾起来。
  “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急死我呀!”
  顺子支着身子,一把抓住朱子康双肩,心急如焚的追问。
  “是这样的……”
  朱子康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讲述起来。
  从医生的到访,到徐山客的出现,再到大家都束手无策,最后徐山客突然离开,最最后发现了线索。
  讲到这里,朱子康眼泪止也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哭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道:“……,大爷为了让姬家帮你,在姬家门前跪了一夜。村里人也纷纷看不过眼,都跟着下跪。姬家应该是碍于全村人的情面,才让大爷进了姬家大门!
  可大爷的身体情况是啥样子,相信你比我还清楚。
  在大雪地里跪了一夜,他老人家的身体压根就吃不消!”
  听了朱子康的讲述,顺子满脸不信,特别是对后半部说辞,一点都不相信。
  “朱子康,你不会是在编故事吧?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姬家见死不救?这怎么可能?”
  姬家在顺子心中的印象可不是这样的。
  “我没编故事,这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去东屋问问大爷!”
  朱子康一脸沉静回答,并且伸出手准备扶顺子。
  顺子借势下床,踉踉跄跄朝东屋走去。
  他一进房间,便看见他爹那苍白的脸,冒冷汗的额头,湿透的衣衫和被子,刹那间呆愣当场,心里很是不解。
  姬家为啥会见死不救?
  兴许是有心电感应,就在顺子踏进房间的瞬间,一直紧闭双眼,紧咬双唇的顺子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冲顺子摆摆手,说道:“顺子过来,我有事儿吩咐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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