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巫灵天启术

　　几个日夜过后，每日的阿姆与晨鸣，陪伴小龙们玩耍，学着成年龙族的战斗技巧，听着渊大师才会说的故事，过着这里每一个龙族一样的生活。付小炎在缓慢的适应着新生活的变化，但这并不会让他忘记过往。
　　他无法忘记过往，这是注定的，更是永远。他望着森林深处时，会浮想起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会留恋起虚拟世界的种种有趣；抬头望着天空时，内心的澄澈总会因为云层的变换而染上些复杂的情怀。
　　一切种种，纠缠而下，便是当下那个茫然的他，付小炎像渊大师一般坐在崖边，仰望着落日与升起炊烟，这个世界的太阳很不一样，一时正旋转，一时逆旋转似的，总之看起来每一天都不一样，付小炎如此认为着。
　　可这个世界的神奇，还不止如此，他从渊大师，从其他龙族身上知道的故事，远不止他之前所想象的。这个世界，拥有着两个太阳日，一个短，一个长，也拥有着两个四季，同样也是长短之分。
　　刚听说时，付小炎还觉得匪夷所思，可现在一想来，他的存在不是比这些更加匪夷所思吗？来自未来？还是来自异界？
　　“这只是渊大师说的其中一些研究，还有一些好玩的，比如变化术啊！”他们的龙族最高奥义居然是变化术，想来也是匪夷所思，当然付小炎也只是听这里的龙族这么认为，并不知道外面的龙族是如何解释的。
　　“变化术其实就是龙族内心想要成为的存在，完成了变化术，对于龙族的修行有很多好处，”付小炎听艾是这么解释的，可当艾问付小炎他是如何保持变化术时，付小炎连声呵呵，只说是秘密。
　　除了变化术，对于龙族的修行，付小炎最感兴趣的是宝珠法术，这里的龙族全是靠宝珠使用法术的，除了本身具备的吐息之外，宝珠说蕴含的法术，算是龙族最强大的武器了，而在某个夜晚里，付小炎偷偷尝试了一下宝珠法术的使用，发现自己还真能使用这种法术。
　　付小炎身上的秘密，付小炎其实并不打算隐瞒太多，可是直接说出去，付小炎觉得这是任谁都无法相信的事实，况且，如今的付小炎也很难说，对于自己的过往没有任何的怀疑。
　　对于这个世界不懂的还太多，付小炎还需要慢慢的了解，他的脑袋瓜子可不是特别聪明的那一类，而且他也不是那种特别好学的一类，所以他总是有了困惑才回去询问，从来不会一次将所有的问题问完。
　　这样的付小炎，像个爱找麻烦的小傻瓜，但是却认真、可爱。
　　“你找我，想要了解宝珠法术？”褐猫回忆起付小炎的询问，对着渊大师说道：“他当时就说，他觉得宝珠法术蛮奇怪的，很想接触一下！”
　　“他的身上有着许多的秘密，我总感觉他在瞒着我们什么！”现身成原样的小石说道。“我赞同他说的话，”十几天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石鬼答道。“我也赞同，他给我的感觉实在有太多的困惑了，这人虽然看起来很洒脱，但是内心里总是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装着！”艾也担忧着。
　　“大家的想法，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下，既然大伙都觉得这小子有些问题，那下次会议，就直接询问吧！”渊大师一向这般坦然，毫无顾忌，倒让一旁着急起所有人的褐猫感到不妥，她犹豫了一会，可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见解，私下的小会议就这么散了。
　　夜晚又悄然的降临，木材燃烧所产生的黑烟，从篝火丛中缓缓升起，在半空中被吞入渊大师的乌云体内。幼龙们每每见这神奇的景象皆会赞叹，而成年龙们则总算有空好好收拾一下因幼龙们玩耍而被弄乱的房屋。
　　这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众龙们都聚集到了岩窟之内。而付小炎一人在崖边上坐着，只是像往常一般等待着饭食的香气，那是股夹杂着肉味的香气，诱人而缠绵，可是却迟迟未见其影飘荡在身旁，这让付小炎迟疑了好一阵。
　　付小炎见状，不得不主动下去小村庄内看一遍，却发现龙群们全聚集在了岩窟内，但付小炎走入其中，众人也顿时让开了路，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般，付小炎从众人让出的路中，一路走到尽头，来到大篝火前。
　　为首的渊大师见付小炎已经就位，便念起了龙族的俚语，付小炎虽然听的懂，但是其中的含义却不太理解，那些话有点像是不适时宜的古文，如非有所研究，根本无法理解。
　　在俚语念完后，众龙将付小炎和咔啦姆带到了岩窟外，他们为他们用石头垒起一座蛋屋，虽然为他们将蛋屋塑形，付小炎看着他们用龙族特有的胃酸液，将石头的外边腐蚀，随后用吐息的熏烤，将蛋屋烤制完成，这完美的卵型建筑就这么塑造出来。
　　前后不到一小时，将赠礼的食物放在屋子前，以此表达完祝福，这一套祭礼简单而快速，简朴而无华，而后龙族们便开始自己的庆典，幼龙们四处玩耍，成年龙则吃吃喝喝。
　　而付小炎吃完该吃的之后，又是一人独自坐在了崖边，咔啦姆在身后不远处睡着了，付小炎知道再过不到三小时，天便要亮了，这是短日夜的结果，所以并没打算要睡的念头。
　　他就这么吹着风，嘴边嚼着一块肉，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巨大的星影与其他两颗卫星，另外的两颗卫星去哪了？他不知道，只是视野里没有看见，说不定在另一边吧，付小炎这么认为着。
　　“不再下面体验庆典，是因为这庆典对你来说不够华丽吗？”那是褐猫的声音，明明是女性，但是褐猫的声音却从不像女人一般阴柔，倒是有些沉稳，像是不偏不倚的中性。
　　“没有，只是我不晓得，原来那是庆典，而且······”付小炎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话说完，他很想留下，但是却不想因此失去前进的动力，他知道自己还有些事还没做，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还不是停下来的时候。
　　见付小炎很久没有说话，褐猫也就没有继续接着这句话，而是走到付小炎身旁，然后说道：“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目的，但这并不是因此拒绝他人好意的理由，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要太在意那些让人困扰的事情，随其自然吧！”
　　从褐猫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并不意外，她像极了渊大师，一言一行之中总是跟渊大师一般，充满着和蔼。
　　这句话后，褐猫站在付小炎身旁许久，跟着他一起吹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像是她也沉醉于自我的过去中，无法自拔般。
　　“你又为何不继续体验庆典？”付小炎问道，“庆典吗？”褐猫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当初，这个仪式最早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举行！”付小炎感到意外，褐猫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说出这种类似秘密的话语。
　　“一个是渊大师。一个是你？”付小炎很直白的说道。
　　“嗯，我当时还在嘲笑他呢，不害臊！但现在，我真的感觉这样的事情真的不错！很美好！你呢？你有过这种感受吗？”付小炎陷入欢快的回忆之下，表情却不见得有多好，只是回答道：“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可现在你还有我们这些人，不是？”付小炎看了一眼褐猫，褐猫朝付小炎露出微笑，随后转身离去。
　　听着这话，付小炎内心感到温馨，随后说道：“等一下！”褐猫一听显然内心感到欣慰，“怎么了？”褐猫回答道。
　　“能告诉我多一点吗？”付小炎询问道。“想问什么都没问题，即使不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只是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你为何想要隐瞒你的事情呢？”
　　付小炎犹豫了一会，“天亮吧，天亮我便告诉你们所有人！”
　　“不，只用跟我们这些明事理的人说便可以了，小孩们可不一定能接受你的那些事！”褐猫跳入了丛林里，只留下酣睡的咔啦姆和等待着天亮的付小炎，两人在崖边一直待到了天亮。
　　一阵阿姆的招呼过后，付小炎从幼龙们的围绕中穿过，来到了岩窟内，几人正等待着他的到来，见人都齐了，付小炎走到了渊大师面前说道：“渊大师，我们开始吧！”
　　渊大师明白了付小炎的指示，开始运用自己的宝珠，制造出一层虚幻的空间，众人一个接一个走入其中，站在入口外面的咔啦姆看着付小炎进去后，和大小石一同守在了外边。
　　“这个是我的异能！”付小炎展示出异能之后，他们一众都惊讶了，付小炎明白他们的惊讶，因为按照之前的展示，付小炎明白之中除了渊大师可以直接使用异能之外，其他人都无法做到这点。
　　“你是圣族？”渊大师说道，付小炎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词语，可他依旧否认道：“不是，我并不是你们所说的圣族，也不知道你说的圣族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什么！”付小炎看了一眼他们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简单来说，我可能连这个次元也不属于！”
　　他们都对此感到震惊，而渊大师则说道：“次元一词是什么意思？”
　　“次元，是宇宙的另一个代名。而宇宙包含了千千万万个像你们这样的星球，而你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星球上，你们是这个星球的土著民！而我则是次元外生命！”付小炎说的很直白，可是从他们的神情看来，他们并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
　　“简单来说，我并不是龙族！”
　　“什么，不是龙族？”艾突然大喊起来，“龙族是指？”褐猫困惑，“指你们，在我们的世界里，你们被称之为龙，而我是人，或者可以说是混人族！”
　　“匪夷所思，你的所言让我难以置信！”渊大师答道，“那你说使用的异能是何物？”石鬼询问道。
　　“一种被称之为维点力量的特殊力量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当初教我使用的人，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我们？你还有跟你一样的同伴？”褐猫惶恐，付小炎点头，“那如何获得？”艾迫不及待地问道，“艾，住嘴！”渊大师立刻反驳她，艾立刻收住了嘴，不敢再说。
　　“这点恐怕不能告诉你们！因为非常危险，”付小炎能理解当初他也是如此的迫切希望着因为这股力量变得更强，可是现在的他理解了维点力量的危险，“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其他的同伴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整个空间都坍塌了，随后便来到这里了，”听到这里，更多的疑问也随之出来，“那你是怎么听明白我们讲话的？”石鬼紧接着询问，付小炎掏出了幼龙齿。
　　“是这个，我的幼龙齿，当我获得异能时，便拥有了这个！”一边展示幼龙齿，一边说道，付小炎丝毫不忌讳灵魂专属的问题。
　　“角慧？每一个幼儿诞生后不久便会诞生角慧，通过角慧我们才能进行沟通！”渊大师见到幼龙齿后，吐露一番话语，紧接着又说道：“可是你的这个角慧，明显跟我们的不一样，它更像是一层角慧脱落的皮！”
　　付小炎点头，“那的确就是一层皮，更直接来说，他是幼龙第一次龙角发生蜕变而脱落的皮，”渊大师若有所思，“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幼儿的角蜕在幼儿发生第一次蜕变之后，角蜕过程中，每一个幼儿都有机会接触天启！”
　　“那不就是说，只要在天启时，进行共鸣，成功率便几乎为百分之百吗？”付小炎感到困惑，而褐猫和石鬼却露出欣慰的神情，一旁的艾也是云里雾里。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便是阿一的角蜕期！”石鬼说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付小炎询问道，一旁的艾大概明白了什么，然后回答道：“大概是他们打算等阿一的角蜕到来后，让阿一尝试一番将你所说的幼龙齿吧！”
　　“额，可是幼龙齿，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付小炎依稀记得，所谓幼龙齿，其实是巫母的认同，是需要一龙为幼龙开化的，需要在幼龙齿上注入龙纹，但仪式是怎么一回事，付小炎自己也不晓得。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随后又问道：“那你说，这个所谓的幼龙齿要怎么弄呢？”
　　“好像是，出生，就是这只龙的一生简写吧！”付小炎只能说个大概，毕竟他从来没见识过幼龙齿的真相，可渊大师一听便知道那是什么了，他说道：“原来如此，是巫灵术吗？”
　　“巫灵？是那个最古老的天启术吗？”一听新术，艾就两眼冒星光，渊大师点头，并继续说道：“可是这个种天启术，十分的古老。首先得制作角皮，蜕落的角皮要完整的保存好，其次要在角皮与角慧之间施加共鸣术，最后则是要通过角皮将祝福与联系构建上！”说到这里，渊大师一脸愁眉。
　　“这有什么问题吗？”付小炎询问道，“其他问题都不大，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施加共鸣术，这个术之所以失传，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无法用外施共鸣术了！”不听不知道，原来石鬼懂得不少。
　　见众人渐偏话题，渊大师突然打断道：“抱歉，大家对于这种事情都太过认真了，我们还是继续问一下，小炎你的事情吧！”一来一往的谈话之下，付小炎告诉了他们，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他现在的目的是想要赶紧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此外，他想要将咔啦姆寄托于此，因为从本质来说咔啦姆和他们是一类的。
　　渊大师同意了付小炎的嘱托，但也同时希望付小炎能更加详细的告知幼龙齿的事情，付小炎自然是答应了渊大师的请求，只是他能说的，能做的终究少之又少。
　　“这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准备一下我弟弟的天启吧！”艾将阿一称之为弟弟，因为在捡来的所有幼龙中，他们的关系最要好。
　　“艾，不要捣乱！即使要开始天启，也要先准备好共鸣术的施加才可以，否则即使开始了天启，阿一也不一定能够成功！”石鬼反驳了艾的催促，渊大师点头道：“石鬼说的没错，当下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共鸣术上！不知小炎，你有什么想法呢？”
　　付小炎平时算是最不喜欢想问题的人了，可终究还得思考一下他们所想的问题，但付小炎开口却没有回答渊大师的问题，而是问道：“我想知道的是渊大师，你们所说的天启是怎么一回事？”
　　“所谓天启，决定着我们能否成为圣族，一个家族里只要有一个圣族，都能让这个家族变得兴旺起来，因为圣族拥有着强大的能力！”褐猫解释道。
　　“就像我这样的？”付小炎看着褐猫，褐猫点头，艾继续说道：“我当初天启时，是很有机会的，就差那么一点，结果还是失败了！”
　　“在这里，除了渊大师，也就只有你拥有这股能力，当初艾是被誉为最有可能达成天启的族人，可是艾也失败了，”石鬼说道，“虽然他们都很优秀，但是天启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可为了我们整个种族，为了我们这群流浪之人，我们必须掌握这股能力！”渊大师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众人的眼神又一次落到了付小炎身上。
　　付小炎看了一眼众人注视自己的眼神，顿时感到压力腾升，但面子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随后嗯了几声，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懂个腿子啊，你们龙族自己都不懂这些东西，我怎么可能明白呢？”付小炎很想这么说，但是碍于面子，还是不好意思说些无脑的话，纠结之下，付小炎还真就灵光一闪，他忽然这么认为，宝珠能否这么做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宝珠法术到底是什么？”付小炎睁眼后随口问道，渊大师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宝珠法术是一种将外界的流动气息通过特定龙族俚语术，加上符文刻画，封印在宝珠里的法术，是一种简化的法术，法术创造之初，一来是为了在战斗中快速使用法术，二来是为了方便那些无法使用天启能力的族人。”
　　“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将宝珠运用到共鸣术之中呢？”渊大师一听，面露惭愧之色，并答道：“我以前也尝试过，但是这实在是不可能之事，因为宝珠所能记录的法术刻画，无法承载共鸣术的量级，所以这事基本也就没人做了！”
　　付小炎一听，觉得这好像也是，也许他们的前人已经试过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接着试。付小炎只好另想办法，之前的紧张一下子就没有了，沉迷了一下，付小炎突然又想到幼龙齿好像也是有符文的，只是那些东西他完全看不懂，所以完全不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会不会有所关联呢？
　　“那，你们又没尝试过通过我所说的幼龙齿，将宝珠的符文通过幼龙齿延伸出来，建立一个完整的共鸣术呢？”这一下子，算是完全点在点子上了，而付小炎说出来后，也觉得顿时自己聪明的让自己觉得神奇。
　　“按照你的意思，是用宝珠作为核心，用幼龙齿来做辅助，以此来建立完整共鸣术，从而完成天启与共鸣？”石鬼将他心中的意思表达出来，而渊大师频频点头，然后答道：“没错，这一定就是巫灵术原本便有的模样！”
　　“是不是，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艾又一次主动站到最前方说道，“瞧你心急的样子，你的阿一，还没有角蜕的现象呢，有什么好着急的！”褐猫打消了艾的念头。
　　“说的也是，角蜕时会有很明显的迹象，多数的族人角都会觉得异常的样，而变得暴躁！而你的阿一还好好的呢！”石鬼也赞同道。
　　“哈哈哈！”众人一起欢笑过后，离开了虚幻空间。
　　在石鬼、褐猫等人走后，渊大师留下了付小炎，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炎啊，你喜欢这里吗？”。
　　付小炎点头，“喜欢！这里很自然，而且大家都很友好！”
　　“那你可否想过，在这里继承族长的位置？”付小炎听到族长一词，耳朵都竖了起来。见付小炎的反应如此之大，渊大师突然大笑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在意，去休息吧！”付小炎一听，顿时放下心中的担忧，走了出去，虽然走出去时还蛮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但离岩窟远了之后，也就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