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回来之后唯泽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刻苦用功。
　　当然，为了方便，她相当愉悦的乖乖和凌宇轩回到他家去了，见了一如既往活泼的萝莉雨晨，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功课。
　　初步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
　　像是那些基本的，神魄啊，破天石啊，召唤者啊…她都一知半解。之前没怎么在意，不过如果连这些都不清楚，岂不就是缺乏常识了？
　　唯泽如此想，学的分外刻苦。她拿出了复习时的精神，以一分钟背下一篇课文的气势，飞快的读完了所有搜集来的资料，甚至还做到了不耻下问——请教雨晨。
　　因为凌宇轩天天都很忙啊。　在她醒之前　离开了，在她睡觉之后才回来。不过谁知道他在忙什么呢？
　　唯泽倒是不在意这些。让她诧异的是凌宇轩对她离开的两个星期居然只字未提，不过她也不打算主动解释——若是凌宇轩不问，随他怎么理解去吧。
　　唯泽是这么想的。
　　两天之后唯泽终于摸清了所有的情况，并且对九点钟队和塔图做了深刻的理解，果然不是好东西。
　　而且她还碰巧找到了世界地图——原本熟悉的六大洲五大洋居然就这么变成了三大洲，还有被这三块大陆孤立的一个小荒岛——无法地带的终点。通俗来讲就是用来流放犯人的嘛，唯泽无力腹诽，简单点直说不就好。
　　放下了地图，唯泽打了个哈欠伸懒腰，倒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
　　睡着了之后，唯泽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她盯着自己的手茫然了一会，突然注意到了不同之处。
　　她雪白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清晰的可见血管中血液流动的痕迹。
　　在然后，她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她完美的身体逐渐的分散开来——并不是像碎裂那般，而是散称极细小的晶蓝色粉末，在逐渐的被碾压分散，到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细微程度。
　　唯泽嘴角保持波澜不惊的笑，显然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了很多回。
　　最开始是借助别人的帮助，划开了自己的皮肤，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结构，细胞排列的组成…这是学会家族所传承的力量的最基本。
　　虽然唯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了解这些的，但是她还是记得每次冰冷的刀刃划过手臂时，想宰猪羊一般轻而易举的感觉。她偶尔也会觉得恐惧，这让她更清楚自己的立场。
　　要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无神的存在？人类都是由猴子进化来的？
　　瞎扯。
　　不然该怎么解释这个该死的封神圣战？
　　唯泽很鄙视那些乱扯一通的武林小说。什么“心念一动力量就增幅某某某”或是“凝神聚气力量就运转了一周身巴拉巴拉”的，只有亲生体会到之后，才能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人体血管错综复杂，构成肌肉的细胞也是紧密相连，想要一瞬间提高肢体力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联系积累，根本不可能。
　　当然，这其中的工程需要精细到每一个细胞。
　　人体的细胞何止千千万万。
　　所以她无法想像，未来是由多么漫长合昏暗。
　　但是就像她这种程度的弱鸟，就连自身都还没有完全的改造强化完毕，想要和那些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挣神位简直是痴人说梦了啊哈哈。
　　所以，自身拥有绝对运气和智商都没有唯泽想都没想，把自己的存在给压下了。在法则的监督之下，压到了最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的那种。
　　野心和霸业可不是靠冲劲就能实现的。
　　唯泽舔舔嘴唇。
　　在下一轮封神圣战到来之前，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强化自己，只要在短时间内不引起法则的注意——就那个已经不完整的法则，想蒙骗过去还是挺简单的——就可以被选上下一轮封神圣战了吧。
　　当然，这些东西只能够被埋在最底。因为就正常人而言，这些东东完全就是梦话，搞不好还会被当做神经病患者。
　　想完了这一切，已经控制自己的手恢复原状的唯泽剥去破出皮肤的晶蓝色的鳞片。疼得龇牙咧嘴。
　　好吧，每次都会出现多多少少的意外。这说明她的力量还不到家，分子重组错误。
　　结束之后，唯泽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去睡觉。
　　.
　　听雨晨说她睡了一天一夜。唯泽懒懒的点头算是回应。
　　一天一夜已经是很短的时间了好不。若是有可能，她甚至可以睡上十天半个月的——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因为在训练时灵魂和身体的联系会变弱，要是一个掌握不好，灵魂身体间的契合度差了点，真的会有一段随机的缓冲过度期。
　　吃完早餐后，唯泽乘着雨晨不注意，照例倒掉了那一杯粘稠的牛奶。然后擦擦嘴，溜走了。
　　坏天气不能阻挡她逛街的兴致。
　　唯泽哼着不明的调调，眯着眼看着阴沉沉的天，心情还算是愉悦。
　　她又开始想到了昨天自己身体的变化，手掌摊开，就可以看见大片华丽的纹路。乘着自己的手还没变化，唯泽飞快的把手收了回来，防止让别人看见。
　　然后，她逛进了图书馆，坐在以前特定的那个位置上。人很少，她随意挑了几本书，摆在旁边。翻开一本，撑着头，开始思考。
　　【所有力量本源都是灵魂之力。力量使用方式不同，就有了相对不同的名字。但终归是灵魂之力。但是运行的方式不同，会有不同的效果。】那个人是这么说的，【第一个世界是专门用来学习灵魂之力的，当然，也存在着有太笨或是运气不好的一小部分人，学不会也有可能。】
　　唯泽翻过一页，慢悠悠的想着。
　　第一个世界？
　　呵，她的话可是在那边就已经开发了灵魂之力，若是如此，这里算是她修炼的第二个世界。
　　啊啦，比一般人的运气要好很多嘛。总归起来还是她家可是一个世家。生来就是为了封神圣战而努力的。
　　可惜有多少人在半路走着走着就迷失了，癫狂了。
　　唯泽很小的时候就了解了她家的历史，耳熏目染之下，自然对这个封神圣战有了敬畏。更多的，是好奇。
　　星野还没有终结，就是说……还无人成功过。
　　这实在是太好了呢。唯泽想，对她这个恨不得让星野消失的人来说简直是造物主对她的偏爱。
　　让这个…万恶的圣战就此结束吧。
　　唯泽合上书，看了眼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指针滴滴答答的指着半。
　　阿拉，不知不觉就过了这么久了呢。
　　她拍拍手，把书放到原先的位置，看了眼窗外的阴沉，估计大雨也快要到了。
　　“小姐，这种天气还是带上伞吧。”旁边的管理人员很好心的递给了唯泽一把雨伞，“毕竟快要下雨了。”
　　“谢谢，不必了。”唯泽笑着拒绝。
　　她轻松的跑出图书馆，感受着飒飒的凉风，哼着小调，慢悠悠的逛过了公园。
　　“呜……”一声微弱的声音让唯泽停下了脚步。声音很小，很细，微弱的像是在咕噜。
　　唯泽顺着声音的方向寻过去，在大树下面找到了一个湿透的纸箱。
　　啊，此刻已经下雨了。
　　一只瘦弱的小家伙蜷缩在纸箱中瑟瑟发抖。
　　纸箱中倒是很仔细的铺着被子和绒毯，没有食物，也没有其余的东西。唯泽倒是在纸箱外面发现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迹——
　　带走它，改日我自会报答！
　　字迹很乱，显出了书写者当时的紧迫与慌乱。唯泽倒是不在意，她对这句话产生了兴趣。
　　倒不是一般意味的请求，像是上位者一样高高在上的专横，很有意思。
　　唯泽轻呵了一声，用左手轻摸了摸下巴，观察这气若游丝的猫，或者是狐狸。
　　浑身脏兮兮的，简直像在泥潭中打过滚一样。毛粘在一起，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唯泽对上了那双暗紫色的眼睛，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多美的一双眼睛，大而妩媚，灵动而又高傲，是动物特有的宝石般的眼瞳。那双眼睛甚至比她所见的人类都要风情万种，让她有了一种是在和一位美人对视的错觉。
　　有意思。
　　她愉悦的吹了声口哨，把手指放在它的头顶挑逗，那双形状优美的耳朵无力的垂着。
　　唯泽已经分清了这是一只狐狸。至于为何狐狸会有这么古怪的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猫，可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狐狸此刻狠狠地瞪着她。带着无尽的敌意和掩藏更深出的屈辱不甘，仿佛是不得已才要防备着她。它憎恶的排斥她的靠近，哪怕唯泽只是蹲在纸箱前——后退的期间，被褥上染上了大片血迹，染红了箱底。唯泽看清了血液的来源——它的腹部，有个触目惊心的撕痕，没错，她确定，那是硬生生的撕裂开来的，所以才像扭曲的蜈蚣一般狰狞，而不是平滑的刀刃刨开。
　　惨白的骨头隐藏在血肉与皮毛之下，若隐若现。
　　它狠狠地对着唯泽的脸上甩眼刀。那是一种大型的食肉动物还要更恐怖的眼神。
　　对狐狸的眼神熟视无睹，唯泽抱起了纸箱，环于胸前，“唔……或许我可以把你带回家。”唯泽轻松的说道，“直觉告诉我，你会给我带来惊喜。”
　　她好奇那个人说的报答是什么。
　　况且捡一只小动物回家，凌宇轩也不会反对。重要的是，她觉得很有趣啊。
　　这一只来路不明身份不明的小宠物。
　　唯泽倒是没有把它当成普普通通的动物，唔，很轻。算是营养不良，而且这么重的伤势，还能中气十足的抗拒她。
　　想想都觉得有趣啊。
　　狐狸听懂了。它剧烈的挣扎，一次次想要站起，但碍于身体的不配合，又一次次跌倒。挣扎的后果就是，它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湿了被褥。
　　唯泽没有在意，她依旧哼着小调，甚至心情很好的在雨中曼舞，踩着三步一拍的节奏，不紧不慢的走了回去。
　　完全没有为可怜的狐狸着急的样子。
　　狐狸也在折腾一阵之后安分了下来，窝在那里舔着自己的伤口，舔去皮毛上的血液，似乎还很不屑的咂咂嘴。
　　唯泽并没有对它的不配合会配合动容。她的脸上始终保持微笑，身上的衣服被淋湿透了，蹭着纸箱，又染上了深紫色的血液。看到这种颜色，唯泽眼中的兴趣更多加了一层。
　　之前的血液浓郁到发黑，若是红色的血液太过浓郁也是接近黑色，唯泽没有在意。但是少量的血液在她湿透的衣服上被稀释，显出了原本的颜色。
　　“呵，有趣的小家伙～”
　　她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太过惊讶。
　　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唯泽手中抱着纸箱，走进门后一脚踢上去关门。
　　唯泽径直走到了浴室。
　　“乖……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唯泽安慰般的拍拍狐狸的头，摸着它触感极佳的耳朵，顺着它的脊背摸了下去，替它顺毛。
　　狐狸似乎条件反射性的仰头咔擦一声咬住了唯泽的手腕。唯泽倒是也没躲，笑眯眯的感受着狐狸非比寻常的尖利牙齿。随后狐狸闷哼一声松开了嘴。
　　这绝对比它咬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硬！它纠结的想着，同时发现自己腹部那巨大的伤口不疼了。
　　“唔……我还没试过给狐狸治疗。”唯泽嘟囔着，“来，站起来试试。”
　　她完全没把这个小东西当成正常的狐狸。凭它这么重的伤势，内脏都可以损坏了还能坚持这么久，而且还有那牙齿……真是尖锐呐，可以再她媲美钢的硬度的手臂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就算她不说狐狸也会这么做的。它动了动纤细的四肢，没有以前的疼痛席卷神经，让它蓦然惊喜。它刚刚想蹦起来，被唯泽一把按住。
　　紧接着，对明显没有太多敌意的狐狸，唯泽开始用温水冲洗它脏兮兮的身子，擦上沐浴露，揉出了泡泡，力度适中的按压，让狐狸舒服的眯着眼享受起‘服务’。
　　光洁的瓷砖上流下一片夹杂这血迹和泥污的水渍。
　　唯泽可以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她不太好奇这只狐狸遇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她一切的兴趣都在未知的未来。
　　它不会说话，也不能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
　　不过这没关系。
　　“好啦。”唯泽把它从瓷砖上抱起来，那只狐狸懒懒的窝在她的怀里。
　　唯泽倒是惊讶起这只狐狸的外表来了。洗去了泥污，它的皮毛如同闪闪发光的绸缎那般，是银紫色的，腹部是纯白色，耳朵果然是高傲又可爱，大眼睛慵懒的眯着，尾巴毛茸茸的，四肢修长有力，肌肉结实，颇有些高傲的意味。
　　这绝壁不是只狐狸！
　　唯泽感慨。
　　“那么，我救了你。”唯泽摸着它光滑如缎子一样的背，“做我的宠物如何？”
　　它必须得同意，因为它无家可归。
　　唯泽想。这只狐狸相当聪明，这种智慧的程度接近于人类。
　　果不其然，它点了点头。
　　唯泽倒是没在意它糊弄一般的态度。
　　“给你取个名字好了。”唯泽歪着头，想着，“洋气一点的？银紫色的？那就是……黎光？”她低下头，缓缓的拼出一个单词，“Dawm，D—a—w—n，潼恩。这个名字不错哦。”
　　它无所谓的点点头。好啊，潼恩。
　　名字什么它不在乎。
　　“嗯哪，就叫潼恩啦！”唯泽很开心的宣布道，“潼恩，要记好哦，你主人的名字——”
　　她微笑着，眼里有种神秘的色彩，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星野泽。”
　　“我叫星野泽。”
　　“魅姬.泽.星野。”
　　她重复的说了三遍，极为认真。“不过现在是唯泽哦。”
　　潼恩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它记下了。
　　唯泽自动忽视了正常动物不可能这么快记下人名字这一常识，愉快的拍拍它的头，把它放在瓷砖上，自己回到了浴室。
　　潼恩自己抖抖身上的毛，直到把水都甩干了，在浴室前的毛毯上蹭了蹭爪子，慢悠悠的逛起了它的新家。
　　唯泽脱下宽大的T恤，看着大块暗紫色的血迹，挑挑眉，决定先洗个澡。
　　当她穿上浴袍走出来时，潼恩正蹲在客厅正中间的大号圆形毛毯上面，身子面对液晶电视，扭头看着她。
　　……
　　唯泽倒是很清楚的明白了它要传达的意思。
　　她眨眨眼睛，帮矮小的狐狸打开了电视，再把遥控器放在了地毯上面——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对一只“狐狸”来说多么诡异，或者说，就算察觉到了也没有在意。
　　啊呀，难得找到了这么有趣的宠物。唯泽倒是很高兴接受它的异样。
　　潼恩自然而然的操控着遥控器，开始调节目。
　　——好在那一对兄妹都不在家，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唯泽庆幸的想。
　　她猜想潼恩应该是饿了，于是把她买来的寿司和火腿肠罐头摆在潼恩面前，打开。
　　做完这场戏之后，唯泽很放心潼恩留在客厅，自己转身想着卧室走去。
　　白绒绒的谜幽翼遴正窝在床头睡觉。
　　唯泽拿出干毛巾擦自己的头发，突然又想起了自己从高楼上掉下去的那一幕。
　　那么高的楼层来着，为什么她没有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