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此夜有月月有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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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想起自己还没问为什么只要一间房，但看朔夜似乎睡过去了，她不忍心打扰，所以没开口。偎依在朔夜山旁，月儿很快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屋内已是一片漆黑，她发现自己也已经换了正常方向躺在床了，鞋子也脱掉了，但身边却没有人……
　　“夜哥哥？”
　　“我才离开床你醒了，你难道是小黏糊虫？”
　　月儿扭头望着声音来处，“你才不是刚刚离开床，床铺都是冷的。”
　　“学聪明了！”朔夜回到了床边，在黑暗准确地摸了月儿的脸颊。
　　月儿抓住朔夜的手问，“夜哥哥，什么时辰了？”
　　“才一更天。”
　　“都一更天了，难怪屋里这么黑了！”
　　“饿吗？”
　　“夜哥哥不说，我都不知道，好像是有点饿了。”
　　“那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好！”
　　月儿起床收拾了一下打扮，和朔夜牵着手出了房门下楼。此时楼下大堂已十分安静，虽然有两张桌子各坐了两人，但谁也没说话，且只有掌柜的柜台有孤灯一盏，整个气氛有些古怪。
　　月儿不自禁抓紧了朔夜的手，朔夜轻抚了下她的手背，没有说话，带她来到柜台前。
　　掌柜立刻笑脸相迎，“客官有什么需要？”
　　“厨房能煮两碗汤面吗？要素的，不沾荤腥。”
　　“行！客官您是在下面吃还是回房。”
　　“既然都下来了，在下面吃吧。”
　　“那客官您稍候片刻！”
　　掌柜转头立刻让跑堂的擦桌子掌灯，他自己亲自去后面厨房叫厨子灶……
　　不多久，面送了来，朔夜和月儿安静地吃完面嘱咐掌柜送热水后了楼。
　　回到房里，月儿压低声问朔夜，“夜哥哥，你觉不觉得下面那些人怪怪的？”
　　朔夜捧住月儿的脸，两人四目相对，“连你都觉得怪那是真怪了！”
　　月儿拧眉，“夜哥哥是说我很笨是吧？”
　　朔夜微微一笑，然后点头，“不错。你越来越聪明了！”
　　月儿哼了一声，用力从朔夜手挣脱，“月儿总有一天会夜哥哥还要聪明！”
　　“好啊，我等着！”
　　在此时，店家敲门送来热水，月儿和朔夜分别洗漱过后躺回了床。
　　肩并肩躺着，月儿又小声地问，“夜哥哥，为什么我们只要一间房？是不是和楼下那些怪的人有关系？”
　　“月儿是真的越来越聪明了！”
　　“那有什么关系？”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哦！”月儿终于明白过来了，侧身面向朔夜躺着，脑袋往前靠在他的肩头，“夜哥哥真好！”
　　“月儿，别担心，安心睡！明早我们离开。”
　　“嗯！夜哥哥在，我很放心。”月儿安心地闭了眼，很快又睡着了……
　　这一夜太平无事，天大亮后，朔夜才和月儿起身，收拾了下楼，打算结账离开。
　　此时，客栈竟尚未开门，柜台掌柜也并不在，堂内只坐了一个人，在靠近楼梯的背光位置，一身漆黑，几乎融入暗处的影子，让人忽略掉他。
　　朔夜也是下了楼梯才突然发现旁边有个人，他立刻牵起了月儿的手，面不改色地走到柜台前大声问，“请问掌柜在吗？”
　　“他暂时不在！”坐在楼梯旁的黑影开口说到。
　　“他不在那算了，我们给的定金应该也足够结账了！”朔夜拉着月儿朝着门走去。
　　“小朋友，还是坐下喝口水再走吧！”
　　身后一阵寒意逼来，朔夜回身将月儿护在身后的同时一掌推出，啪啦一声，暗器碎断落地，竟是一根筷子。
　　楼梯旁那人站了起来，裹在身的黑色斗篷抖落，露出一角金色的刺绣纹样。他将风帽揭下，并不见脸，因为他戴着一张白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朔夜目光微凝，“你们是天诛？”
　　“我有些在意是谁对你提起过天诛？是你爹吗？他是不是姓楚？”
　　“阁下认识我爹？”
　　“认识！小朋友，还是坐下慢慢说吧！”
　　朔夜寻思了一下，拉着月儿到那人之前坐的桌前坐下了。
　　那人也跟着坐下来，先问，“你叫什么名字？”
　　“朔夜。”
　　“我姓楚，单名一个霆字。”
　　朔夜微凝眉，而后很快又舒展了，“你果然是二叔！”
　　“你猜出我是谁了？”
　　“你身没有活人的气息。”这也是朔夜下楼前没发现他的重要原因。
　　“兄长对你提起过我的事？”
　　朔夜点头，“我爹其实有嘱咐我去查问二叔您的状况，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如今见二叔安好，我想我爹若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
　　“兄长他可还好？”
　　“劳二叔挂念，我爹安好，只是暂时不方便与二叔相见。”
　　“他没办法来见我，你也没时间来找我，忙着跑东跑西……你在忙什么？”
　　“忙着治病救人。”
　　“你学医的？”楚霆微有惊诧。
　　“算是。”
　　“你去雪山这么久，是去干什么？”
　　“采药！”
　　“采到了吗？”
　　“采到了。”
　　“那好！”楚霆扫了眼朔夜身旁的月儿，“这小姑娘是谁？”
　　“我未过门的妻子！”
　　“兄长给你定的亲？”
　　“不是，我自己定的，还未曾告知爹娘。”
　　“你和你爹倒是一样，凭自己做主！”
　　“自己喜欢的人当然自己才最清楚。”
　　“也不无道理！”楚霆笑了一声，“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朔夜，你现在要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皇要见你。”
　　“当今皇？他为什么要见我？”
　　“你爹没跟你提起过一个叫楚战的人吗？”
　　“提过，爹说要帮他找一个女人，不过我暂时还没去找。”
　　“他是当今皇！他现在要见你。”
　　“他怎么知道我的？你们天诛又是怎么发现我的？”
　　“绕了一个圈子才知道的，你不用知道得太详细，也不必担心什么，天诛和他对你暂时都没有恶意。”
　　朔夜没有多迟疑，“那好，看在二叔的面子，我去。”
　　楚霆让朔夜和月儿先用了早饭，之后便离开了客栈，包括楚霆在内有十一名天诛的人同行。
　　临走前，朔夜问楚霆“客栈掌柜他们人呢？”
　　楚霆回道，“放心，没死，只是让他们多睡会儿而已，我们走后他们会醒。和你初次见面，我不想见血腥！”
　　朔夜看了眼月儿，见月儿果然轻松了许多。
　　楚霆看了朔夜一眼，又道，“你和兄长一样……较仁慈。”
　　朔夜微微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会问，并非因为他关心掌柜和跑堂的死活，而是因为发现月儿一直不*心的样子。
　　朔夜和月儿随着楚霆一行一路奔往皇城，两月后，他们进了皇城，接着被安置进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
　　朔夜和月儿安分地住了下牢，两日后的过午时分，楚霆来领了朔夜和月儿去前院拜会。
　　楚霆只将朔夜和月儿带到客厅外，之后朔夜和月儿两人进了门，见一名着深紫色衣衫的男人背对着门负手而立，衣着虽华贵却并未显露身份，未见形容，却自有一股贵气逼人。
　　朔夜见到人的瞬间竟微露喜色。
　　“夜哥哥？”月儿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朔夜没有解释，摸了摸月儿的头安抚她，之后对堂的人微躬身道，“草民见过皇！”
　　月儿也跟着行了礼。
　　“免礼！”男人转过身来，瞧着朔夜大量了一阵，“你是楚风的儿子？”
　　“是！”
　　“和他有几分像！”男人淡淡一笑。年过不惑的男人已积淀了更多沉稳和内敛，也有了一国之主的魄力和风范，但方才那一笑却依稀还有当年那桀骜不驯的影子。
　　“承蒙皇还记得家父！”
　　“我记性一向很好，所以我也还记得他没替我做完的事！”
　　“家父已将此事托付于我，我会完成此事，为皇找到那个人。”
　　“你能找到她吗？”
　　“皇要听实话吗？”
　　“实话！”
　　“很难！皇要找的人不是普通人，她如果愿意她早回来了，她不愿意谁也没办法让她回头！”
　　楚战笑了，“是啊！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不过……人还是要继续找的！”
　　“见到皇前，我觉得要找到那人如大海捞针，只能凭缘分；见到皇之后，我觉得更难了，但反而有迹可循了！”
　　“见到我之后你发现了什么？”
　　“皇让我联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旧事。”
　　“什么旧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龙子，他自出生便被整个龙族寄予厚望，他也确实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但他又生性叛逆、不服管教，他离开龙族，独自投身蓬莱派修道，很快便得道成仙入了仙界仙籍。这个故事到此为止都还是好的，但后来……已成仙君的龙子爱了一名仙女，最终剥鳞剔骨叛出龙族，又为仙界不容，从此消失于世间。”
　　“你对我说这个故事有什么用意？”
　　朔夜看着楚战道，“因为你是那位龙子！”
　　楚战笑了，“是有人说我是真龙转世，但你这个故事还是头一次听说！”他显然并不太信朔夜这个故事。
　　朔夜又道，“这名龙子被龙族寄予厚望的原因是他是龙神死后出现的唯一一尾天生金鳞的龙，龙族认为他龙神的转世。他是龙神，天注定了他如此，所以即便他剥掉鳞片，剔除了龙骨，他还是龙，还是神！”
　　“我若是那那条，那那名仙女是谁？”楚战问完，眼眸忽然微眯。
　　“自然您想要找的人，不过准确说她不是仙女，她和你一样……是神。”
　　“神？”楚战玩味一笑，接着凝视朔夜道，“我不在乎她是什么，既然你说有迹可循，那你能找到她？”
　　“我对你与她的事略有了解，所以至少有几个地方可以去找找看。”
　　“若你说的是真，你知道这些事，那你是什么来路？”
　　“我和你们一样！”
　　楚战又笑了，“我也不在意你是谁，不在意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能找到她，你想要任何东西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你。”
　　“一言为定？”
　　“天子一言九鼎！”
　　“多谢皇！”
　　朔夜不掩欣喜，月儿却懵懂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