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血咒与黑曜

　　这片地下的空间足有几十个足球场大小，活像一座地下帝国，各种运作中的机器和大型齿轮，地底冒出的热气与上方的冰层形成反应，在洞穴上方形成了厚厚的一层白雾。
　　“没想到地下还有这种地方。”蜂须贺一边走上升降梯，一边探出头看着下面的光景。
　　“比上面看起来要大了几十倍的样子，这样的工程大概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吧？凭神明和早在南极拥有的势力，恐怕几十年都不可能建出这样的地方。”沐枫夜走到升降梯边缘，略带些凉意的风从四周袭来，这才发现在这地下到处都是通往冰川上方的通风口，但是在上面的时候却没能看到任何通道。
　　蜂须贺摇头，指着四周的墙壁说道：“以神明和早的能力，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凿出这样的洞。你看那里，是冻土蒸发的痕迹，已经留下很久了，在整个南极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做得到，想必是先挖出这里，然后又填上冰层盖起上面的那些建筑来掩人耳目。”
　　谈话间，升降梯已经落到了最深处。
　　顶部的灯光穿过白雾照到地面上，雾蒙蒙的光线将这里衬托的十分幽冷，可是温度倒比上面高出了不少。巨大的齿轮发出机械的轰响，这里的仪器可比上面的实验室多得多，而且因为黑曜级力量的影响，这里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和它们同化。
　　“沐枫，来这里。”蜂须贺在不远处的一台机器旁找到了一块平板电脑，上面的电源已经快要耗尽，不过应该还可以再支撑一阵子。
　　“来了。”
　　蜂须贺把电脑递给沐枫夜，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到四万零三十七个数字编号。
　　“这个是……”沐枫夜一点点的向下翻着，发现大部分的数字后方都有着红色的叉，只有少数几个的后面显示着绿色的勾。
　　“应该是实验体的记录，起初一共有四万零三十七只黑曜级参加了实验，但是中途出现过几批死亡，数量减少了一半左右。所以那上面的数字每一个中间都隔了许多空白，现有的两万只黑曜级经过后续实验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可它们也并不是全部合格，最终就变成了大楼里的那些怪物们。”
　　听了蜂须贺的猜想，沐枫夜筛选出了带有对号标记的数字。
　　“四百二十人吗？也就是说在八乙女带来的那一批黑曜级中只有百分之一的数量成功蜕变成了更完美的物种，其他的全部被淘汰丢弃在这里。”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蜂须贺盯着沐枫夜手里的平板，直到它没电关机。
　　“什么问题？”
　　“我们刚才顶多只是杀死了几百只黑曜级，可是这份名单上一共有两万个编号，那么剩下的会去什么地方呢？”蜂须贺的疑惑让沐枫夜脑后一凉，他几乎不敢去想象那些怪物们在哪里，光是从数量上来看，就已经是一番苦战。
　　“沐枫！”地下洞穴的另外一端传来令人安心的声音，沐枫夜抬头看去，樱间和折本正朝着这里走来，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战斗的迹象，看起来他们那里的a区并没有怪物出现。
　　“你们没事就好，a区看样子比我们这里安全的多啊。”沐枫夜迎着两人走上前去。
　　樱间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折本，说道：“原本整栋大楼里都是黑曜级的怪物，不过有折本先生在，只是用黑曜的气息震了一下，楼里的怪物就全部消失了。”
　　沐枫夜吃惊地打量着折本枼礼，刚才在楼上的时候并不轻松，如果不是蜂须贺及时用武技清场，恐怕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离开大楼，果然最强的黑骑者并非徒有虚名！
　　“哪里，只是那些怪物的实力还没有达到黑曜级的级别。”折本谦逊道。
　　“你的衣服破了，受伤了吗？”樱间拉起沐枫夜的胳膊，看到了他侧面的伤口。
　　“没关系，清仁小姐已经帮我压制住毒素了，回到飞机之后再说吧。”沐枫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如果不是为了保存楼里的线索，他早就用武技把整栋楼都毁掉了，那样精细的战斗他可不擅长。
　　樱间检查了一下那道伤口，淡淡道：“以后注意一些。”
　　“我知道了。”
　　“清仁小姐，谢谢你帮我照顾他。”樱间微微弯下腰致谢道。
　　“不用客气，为了保护没有黑曜的我，他已经尽力战斗过了，我们现在互不相欠，今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呢。”蜂须贺掩着嘴笑道。
　　步入正题，樱间将他们在a区见到的东西告诉了沐枫夜他们，比对之后，双方所见几乎相同，只有这里还没有被完全探索过，更让他们感到好奇的是，这些巨大的齿轮究竟在运作着什么样的东西？
　　“其实我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折本摸着下巴说道。
　　“奇怪的味道？说起来的确是有些……”沐枫夜将嗅觉发挥到极致，确实可以闻得到空气中除了齿轮和那些机器散发出的铁锈味还有其他的味道，只不过两者的气味实在相似，不仔细区分的话的确会误以为是同种气味，“是血！”
　　“血吗？可是这里没看到啊。”蜂须贺绕着周围探索着，这里的机器和上面的是同一种型号，也是在培养人型的黑曜级，但是那些黑曜级的血液闻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类或是其他生物的血，更像是某种化学原料。
　　“或许我们可以跟着它找到源头。”樱间望着头顶的齿轮说道。
　　这些齿轮巨大无比，几乎整个地下都蔓延着这样的东西，想从这样复杂的结构中找到正确的方向的确不是很容易，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整个任务中最有价值的收获了。
　　“我们大家分头开始寻找这些齿轮带动的东西，找到它们就可以知道这里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实验。”樱间带头开始朝着洞穴深处走去，其他人也随后分散开来。
　　大约十分钟左右，折本在机器林立的洞穴中发现了一所不大不小的房子，这房子的外形类似蒙古包，几根掺杂着黑曜分子的管子从背后插入，门里不停地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像是在带动什么东西工作一样。
　　“樱间小姐，这里有发现！”
　　听到折本的呼喊，三人立刻凑了过来。
　　“嗯，齿轮的确在带动这里面的东西工作，我刚才在那边也看到了几个一样的建筑，这么大的齿轮群不可能只为了这一个地方在运作，说不定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还有很多相同的建筑。”樱间走向大门，发现上面并没有上锁。
　　推开铁门，更加吵杂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里有灯。”蜂须贺在墙壁上摸到了开关一样的东西，按下去之后房间立刻亮了起来。
　　面前的建筑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着一条通往下面的台阶，似乎很长的样子。
　　“清仁小姐，麻烦你留在上面，如果外面有什么异常就大声的叫我们。”樱间示意折本和沐枫夜先行进入通道，自己随后也跟了上去。
　　台阶大约有几百米，越往下走脚下的路就越是明亮。
　　当三人来到最低端的时候，一股难以忍耐的热气扑面而来，一大片沸腾的岩浆就在身前的不远处，宛如一汪火温泉，不停地向上冒着泡。
　　“这里竟然会有岩浆……”沐枫夜讶异道。
　　“樱间小姐，你看那里。”折本眯着眼透过滚烫的热气看向岩浆中心。
　　顺着折本的指示看去，那岩浆中心的上空的确有什么东西漂浮着。
　　仔细观察了几秒，樱间突然皱了皱眉，揉着眼睛想将那东西看的更加清晰。
　　“怎么可能……”
　　“怎么了？”沐枫夜被滚烫的气流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根本不知道折本和樱间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东西。
　　樱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那岩浆上空漂浮着的赫然是一把浑身散发着红色暗光的黑曜武装！它正在从岩浆中吸收着大量的黑曜结晶组成最后的刀柄，而它所吸取的，正是被丢弃在岩浆中的——黑曜级的骨骼！
　　“原来剩下的黑曜级都被埋葬在了这里吗……”樱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把黑曜武装上所散发的红色暗光究竟是什么？依稀记得之前爱知的黑曜也有着相同的光泽。
　　答案几秒后便浮现在了岩浆上方的机器之中。
　　沐枫夜眯着眼望去，只见那上方悬挂着一台银色的机器，里面装满了一团团的漂浮在机器中的红色液体！
　　“那个是……血咒？”沐枫夜之前在无的地下基地里见到过血咒的机器，难道神明和早把血咒从那里盗取了过来，用它来炼制更加强大的黑曜武装吗？！
　　“我以为它们全部被摧毁了。”折本在花山院的讲述中听到过有关血咒的事情，而那个时候全世界的血咒的确已经被销毁，所有红咒师身体里的血咒也被清除。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留着这么多……”
　　沐枫夜唤出黑曜，准备一刀砍破那台机器，让里面的血咒全部都倒入岩浆之中。
　　可是樱间却伸手阻止了他，轻声道：“真不敢相信，大概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命运吧……沐枫，能帮我把那台机器取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