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吃灰

　　“不急，准备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看电视。”
　　姬潜龙刚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进书房接通了电话。
　　“喂，小李啊？今天不是下雨吗，我没有到公园去健身，就在家里来回走几圈。”“感谢你关心，嗯，啊？”
　　“我去恐怕不合适吧？”
　　“你班上有一个学生不肯做家庭作业？正在跟家长闹别扭？家长喊你过去，你邀请我陪你去家访，可是我的主任已经一刀切几年了，去不合适吧？”
　　“好吧，我马上开车到学校，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姬潜龙挂断电话，立刻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伯父你在说什么啊？”
　　他赶紧回一条信息，“奶奶在旁边，等。”
　　“妈，班主任请我陪他去家访，有个孩子不听爸爸妈妈的话。我们过去劝劝。”
　　“你去吧，开车慢点。”母亲当然支持儿子工作。
　　“冬冬，你赔妈。”
　　他转而关照夫人。不慌不忙的准备，不让母亲看出破绽。
　　当他从书房出来，已经背上自己新买的小背包，时髦的。
　　“妈，再见，小菜一碟！”
　　他再次跟母亲打招呼，“那当然，我儿子一出面，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母亲得意地说又开始看她的电视了。今天婆婆与儿媳妇看的节目一样，否则母亲会回自己的房间看的。
　　“我送送你。”郭冬冬机智地说，就跟着丈夫下楼了。
　　“什么事？”
　　来到一楼之后她这样问，“没事，孩子跟父母吵起来了，早点睡，不要等我。”他安慰夫人，轻松往外面走，郭冬冬听言上楼去。
　　他见郭冬冬转身上楼，又折回厨房将剩余的花生米、牛肉和饭倒进饭盒里，再拿了两个鸡蛋、两个西红柿和一颗卷心菜放进塑料袋中。
　　“竟然骂你滚？他在哪里？”他坐在车里给玛利亚发了一个信息。
　　“他在宿舍，两天没有去上班了，一个人在里面抽烟喝酒。问他什么事，不说，还让我滚。”很快收到对方来电。
　　“你现在哪里？”
　　“在他宿舍附近。”
　　“马利亚，你是好孩子，不哭，别管他，听伯父安排，回去休假一个月，只打一个信息给他，对他说，赶人容易，请人难。”
　　姬潜龙立即发动车子赶往香江集团管理层宿舍区。
　　窗外风雨交加，雨刮器在勤奋工作，为他及时消除视线障碍。
　　他感觉到帮助，他虽然处于最令人忐忑不安的未知之中，但他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只管开车。
　　已经晚上九点多，他开启远光灯，谨慎驾驶。
　　他上了高速，保持百里时速，四十分钟的路程，他用了一个小时，安全到达宿舍大门口。
　　门卫都认识他的车牌，他仍然摇下窗户玻璃，让门卫检查，门卫给他敬礼，他微笑点头还礼。
　　“咚咚。”
　　“咚咚。”
　　“咚咚咚！”
　　“你烦不烦啊！”姬中华怒气冲冲，他以为还是马利亚。
　　他惊呆了！手把锁把，僵立对视半步之遥的父亲！
　　姬潜龙硬是挤了进去，坐到看来是姬中华所坐的位子上，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并将杯子里面的酒往嘴里一掀！
　　然后他打开带来的叠加式保温饭盒，将花生米和牛肉放桌子上，其余拿到厨房，烹调起来，片刻成功！
　　摄于父亲的威信和脾气，姬中华一时竟然不知所措！威信使他心服，而脾气更使他害怕，如果父亲爆喝起来，那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特别是总裁的身份，可以轻松拿掉他总经理的帽子！
　　姬中华机械地关上门，潜意识里属于隐瞒的举动，就是不给外人知道。然后怯生生靠近厨房，看见父亲在烹饪！
　　父亲知道了！父亲是为自己在炒菜，他木木讷了！
　　父亲将炒好的卷心菜端出来，发现儿子站着发愣，将碟子往他手里迅速一塞就放手。自己则回头端西红柿蛋汤。
　　儿子将菜放玻璃桌上，还是站在那里，“坐下，吃。”父亲低声吩咐，自己回厨房热饭，热好后熄火盖上锅盖出来坐下，“倒酒。”他又吩咐。
　　“还喝呀？”儿子不情愿了。
　　“喝一杯。”父亲平静地说。儿子给父亲倒了半杯酒，“喝酒开车犯法。”他提醒父亲，没有想到让父亲住下。
　　“正好不开车了。”
　　父亲这样说，接过酒瓶给儿子倒了一样多之后开始吃菜，发现没有筷子，儿子赶紧去到厨房拿来给他。他接过筷子夹花生米吃，一连夹了好几颗。喝一口酒。也不管儿子如何。
　　儿子去厨房盛饭来，父亲端起酒杯举向儿子，儿子端起自己的杯子，但只是用嘴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父亲拿过来，一饮而尽。吃了一口卷心菜，又夹了一块西红柿。然后放下筷子。儿子看见，习惯性地起身拿杯子倒水给父亲，“我没有茶叶。”他解释，父亲点点头，起身到厨房用自来水漱口。然后回来坐下喝水，并不做声。
　　姬中华可是难以下咽的样子，
　　“在郭妈妈家乡县城的开发亏了。”
　　他停止拨饭，终于说出自己深陷苦海的原因。
　　“亏多少？”
　　“差不多两个亿。”
　　他在说这个数字的同时，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低下头，愣了一下，扒了几口饭。嘴在咀嚼，眼帘上掀，发见父亲面部表情虽然严肃却也平静，丝毫没有发作迹象，更无不肖对待。
　　“嗯，多是多点。心疼啊？”父亲终于给出一句。
　　“心疼，也丢人。”
　　儿子这样简单，但脸色却是红了。自己作为老总裁的亲子，坐直升飞机上来，本想一鸣惊人，给父亲给自己长脸贴金，万万没有想到捅了一个大大窟窿，董事长和公司同事虽然不做声，但气味他是闻得出来的。于是无地自容。
　　“你不怪我？”儿子问，
　　“要是爸爸花掉了，你怪爸爸吗？”父亲注视着儿子这样问，
　　“钱本来就是你的。哪个好怪你？”
　　儿子以这样说理由的方式表示自己不会怪罪父亲。
　　“拿纸和笔来。”父亲指示，儿子迅速去取，旋即呈上。
　　“在上面写两个字。”
　　“哪两个？”
　　“两个亿”父亲却是说了三个字，但儿子不加质疑，顺手写上，大小如同平时做作业。儿子并没有写成亿亿，父亲看着满意，因为说明儿子思维依然清晰。
　　“给我。”
　　父亲说着接过纸头，用手撕成长条，让三个字在于一端，而自己用左手抓住另一端，右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在自己的茶杯上方点燃。
　　有字的那段出现火苗，但字还清晰可见，随着燃烧，纸头变成红色灰烬，而随着火焰向手指移动，红色迅速暗淡而成黑色固体。
　　父亲抖灭纸头，同时有字的黑色固体落入茶杯，父亲用右手端了茶杯，晃了几晃，咕嘟一口气喝下肚子了。
　　“老子喝杯水两个亿，你肯定情愿。”父亲注视儿子温和而言。
　　儿子一直注视着父亲，每一个动作，特别喝下浑浊之水的一刹那！儿子的心灵受到震撼！
　　“下面我该怎么办？”儿子问，
　　“潜行！”父亲讲过并用笔在纸上写给儿子看。
　　儿子看清是两个什么字，点点头，低下头来，呼呼啦啦将饭菜一扫而光！
　　“记得打信息。”父亲沉声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