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守护

　　好像空气中存在的某种介质折离了轨道，对面那不明的笑容在视网膜上是模糊不堪的成像。
　　但是，那命令似的语气，倒是穿透了大脑中的杏仁体，刺激着听觉皮层，令人生厌。
　　他说：“不好意思，我不想与你为敌，所以可以把雏田交出来吗。”
　　跳起来的粉尘折射着未知方向的人造光，扩散的银白色光点坠落覆盖着月球独有的矿石地面。
　　光里好像失去了温度的物理性质，幽寒把空气凝固成窒息的胶质。
　　哒哒——
　　眼眶里眼球时而轻微时而剧烈地胎动，随着情绪的带动逐渐涨裂出可怖的血丝。舍人的脑袋微微低沉，银色刘海稍稍遮住了双眼。即使看不到那凌厉的眼角，也能发觉到那冷若冰霜的脸色。
　　作为大筒木羽村一脉的末裔，什么时候被这样得蔑视过。
　　肩负着要启示罪恶的使命，在空虚的未来重新播撒希望的苗种。雏田是被选中的白眼之姬，是次世代的主角，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
　　还有一点似乎被舍人刻意疏忽了。那份在浑浊的世界不受淤泥污染的纯洁——雏田是他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喜欢上的女孩。
　　但是，她却选择了背叛。不，不对，也许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可恶，她为什么要选择背叛，我没有做任何伤害到她的事，也真心的喜欢她，从十几年前就一直保持着这份感情只是她不知道，现在更是破例让她一个人在末日之刻活下来。到底为什么！！
　　所以，埋入了傀儡的种子。喜欢的东西，即便是无法靠近也要不择手段的得到，没有灵魂的，没有感情的，呆滞的，木然的，无所谓，本身就一直在傀儡搭成的冰凉空间里生活着，所以舍人的要求也不多，只需要那份若即若离的陪伴。
　　“雏田会是我的妻子，你没有资格得到她。”
　　“哈，你在开玩笑吧。去你.妈的，跟我比起来，你算什么东西？”
　　被感情的纠葛缠绕着的舍人，本就郁郁不安的内心此刻被逆宇彻底的激怒了。
　　“愚蠢。”
　　扭动跳跃的绿色火焰瞬间裹住了全身，脚下是龟裂的地面陪衬。月尘凝聚成稠状的气团，进入转生眼查克拉模式的舍人好像融入了粘稠的空气。
　　银白色的龙卷席卷冲过，坚.硬的地面上留下刀尖切割过的痕迹。
　　消失的身影，无形得踩踏，蓝色的线条眨眼间在舍人身后描绘成形。
　　“和我战斗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哦。更何况，敢抢我看上的人，我会让你，死！”
　　逆宇的手臂缓缓抬起，一阵连周围数十米的空气都一同扭曲褶皱的斥力。
　　但是，他的笑容忽然下一刻凝固住了，那在他的理论里所向无敌的神罗天征却被舍人举手间化为乌有。
　　确切的说，是相同的斥力撞在一块同时抵消。
　　巨大的龙卷风肆虐着像饥饿的野兽撕咬住没有反应过来的逆宇，把他的身躯狠狠地甩下来。下一刻沉重的石像又被凭空通灵出来，把逆宇所在的地表碾压下沉。
　　伸手抽出绿色粗长的、查克拉汇聚而成的长剑。即便对方被那些灰尘淹没，对于舍人的转生眼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金轮转生爆！”
　　留下深不见底的沟壑，巨大的月球被一刀劈成了两半。然而却没有嗅到血的锈味，刀落下之际逆宇就已经从那重达几吨的废墟虚化脱离。
　　衣衫褴褛的他勉强找到了落地点，下一刻刺眼的光芒又从头顶向下劈落。
　　“糟了，眼睛......”
　　剧烈的胎动几乎涨裂了眼眶，舍人被迫停下了查克拉的输出，半跪在地上有些痛苦的shen吟着。
　　与此同时，那带着破坏气息的光剑消失了，这让原本打算耗费大量查克拉使用超神罗天征将其弹开的逆宇微微一愣，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是轮到他反击的时候了。
　　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与轮回眼相提并论的眼睛，更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会比曾经所遇到的任何人实力都要强，一系列的轻视和大意让逆宇受了一身的伤，连刚买的御神袍都被烈风挂出了数道口子。
　　发泄似的吐了口唾沫。他的眼睛眯出了凶狠的弧度。
　　“真是狼狈啊你，什么眼睛，什么血继，垃圾弱爆了，就这样你还挺傲慢的，你确定你很厉害？你有乱七八糟的忍术，但我有更厉害的无限斥力与自我恢复！”
　　他的身上，只有干涸下来的血迹，被风刀刮开和石头割开的口子早在几秒之前就已经被疾速分裂的细胞填满。
　　没有限制的斥力肆意冲击舍人的身体，处于双眼灼痛中的他没有多余的精力从逆宇手中夺回优势，肋骨深深插入了肺部，气压逆冲挤压着血肉，咽喉里瞬间弥漫上血的腥味。
　　“可惜啊，你有的斥力和引力，我都有，而你没的，我还有！想跟我抢人？呵呵，我说你不配你就不配，我命由我不由你！”逆宇撇过头，望着星空轨道另一边越来越近的瓦蓝色球体，“哦对了，似乎你还想要用宇宙理论毁灭世界？可是，我可要君临天下的哦。不，天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既然宇宙要逆我，那我便要逆着整个宇宙！”
　　瞬身，逼近，一拳把舍人打入地面，蓄满查克拉的脚底利用下坠的力量揣着他的伤口。
　　“就像现在这样，拳打神，脚踩宇宙！”
　　无形的巨力几乎改变了地形，几秒之间就把那辉煌繁荣的月球遗迹尽数摧毁。
　　……
　　大小足以吞没一个小村子的陨石从不同的方向坠落，裹着摩擦点燃的星火。尽管佐助连影分身都使用了出来，还是有不少砸进了村子，一片火海。
　　庆幸的是，木叶有战争时期先辈们以防万一筑造出来的地下空间，村民在灾难发生前就躲了进去。所以，木房燃烧的热浪中没有再看见流血的尸体。
　　可恶，怎么会有那么多！！
　　闪着光的手爪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电子轨迹，可是脚下被破坏的建筑还在缓慢的增多。
　　佐助咬紧牙。趁着头顶凝聚起来的乌云，千万道雷电瞬间窜入了高空。密密麻麻的黑点被可怖的雷兽撕裂成一片片青色光点。
　　青色，红色，黄色。
　　光怪陆离的夺目色彩随意点缀着星空，下面是模糊混乱的人间风景。各个村子都在上演着相似的地狱画面。
　　“即便是被六道承认的你，没想到也会没有办法。”
　　扩散开来的火墙吞没了从麒麟的电网中遗漏出来的陨石，同一时间，比小山还要高出一些的蓝色巨人站立在他身后。
　　从宇智波斑刚刚劈开陨石的举动来看，佐助放下了对他的戒备。转过头，继续阻挡着陨石的破坏。
　　也是，十尾已经被封印了，无限月读那个梦想也随着辉夜姬的出现宣告结束。即使宇智波斑那时没有了意识，也该猜得到这一切都是黑绝的阴谋，而他只不过是一个被蒙骗的棋子而已。
　　但是，有两点搞不懂的。
　　“之前你想破坏这里，现在却要守护这里，宇智波斑，你有什么目的？还有，你的秽土转生又是怎么回事！？”
　　无意间注意到了空气中不时飘落的灰尘，才发觉对方的身体状况不对劲。被辉夜姬附身之前，记得还是血肉之躯，而且他的查克拉里还混杂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对了，这股查克拉......那个人渣......
　　“等等，你是被谁转生出来的！？”
　　蓝色的须佐能乎微微停顿，“不认识的人。是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少年。”
　　凤火逆宇.......
　　即使只靠那粗糙的描述，脑海里也依旧迅速勾勒出那令自己憎恨的模样。等等，若真是那家伙的话。
　　佐助虽然对逆宇的了解并不深刻，但也知道对方不是那种没有准备的人。相反就是太过精明了，导致就算是大蛇丸和药师兜也很难顺着他的踪迹搜集到关于他的情报。
　　似乎，连晓也是。那个宇智波带土说过他在作为阿飞的时期曾亲自前往火之国去实行暗杀和夺取眼睛，没想到不光是任务失败，被一群军队和忍者围剿的时候连身份都差点遭到暴露。
　　这样的一个敌人，怎么可能不会留下后手。
　　“那么，你是怎么摆脱控制的？”
　　“不是我自己摆脱控制的。”
　　又有几颗陨石闯入了视野，却似乎被说到心事的斑当成了发泄物，鸦天狗一刀把它们劈成了碎屑。
　　“准确一点...他利用了木遁和轮回眼的能力强行束缚住了我的思想，真是让我不爽啊，竟然会被一个无能小辈控制住，而且还操控得那么逊色。虽然不知道他的血继是怎么一回事，查克拉充其量不过是只有蝼蚁程度的渣滓。”
　　那双轮回眼闪着幽幽深邃的寒光，措辞的语调不觉间一句比一句要重。
　　麒麟消散后弥留下来的青色电光像丝一样交织缠绕，落在斑的眼里，目光的焦点上。
　　“秽土转生，在被转生者被打倒的那刻是控制最脆弱的时候，放在脑袋里的咒文苦无会显现出来，只要将其拿掉，思想的控制也就会解除。跟我战斗的那个小鬼似乎看清楚了这个弱点。至于目的，相比而言，现在更重要的是...阻止月球的降落。在一切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我接下来的目的。”
　　斑的目光凝聚着。转瞬间，两颗更大的陨石撕裂了天空，在轮回眼的控制下撞碎了损落下来的月球碎片。
　　轮回眼，乱世灭。
　　须佐傲立，风卷残云，只是一瞬。天碍震星须臾，荡起万象千层尘浪。
　　还有。
　　被雷电分解出水雾的氢气，在黑色的不灭之火的滋生中延伸，拟出相对固定的形状，鸟的嘶鸣。不死鸟以更暴力的姿态卷起肆虐的陨石冲天而起。
　　宇智波斑的瞳孔睁大了最大。
　　“朱雀！”
　　麒麟之后，超S级忍术朱雀的火舌吞没主宰了沦陷开来的世界。
　　……
　　喜欢上了，就不会松手。
　　舍人在呼呼的风压下勉强睁开了眼，终于从无形的空气攻击中脱离出来。
　　身体各处都留着鲜红的血，也许是被打得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连倦意都感觉不到。
　　终于，克制住了转生眼唯一的副效果。传达到神经的，只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和想要施展这份力量把一切都摧毁的快感。
　　躲开逆宇接下来的攻击，大量查克拉涌出体内凝聚成犀利的剑锋同时刺穿对方的身体。掌心更是疯狂地释放斥力以更强更可怖的力道作为伤痛与突破的回报。
　　“怎么，怎么会！！？该死的，你这畜牲！！！”
　　逆宇没有预料到，不光是舍人突然的逆转，还有那竟然再度增强的破坏力。
　　腹部，胸口，被深深打凹了下去，喉咙里还来不及吐出黏稠碎肉，金轮转生爆又把他的腰部狠狠劈成了两半。
　　“自我恢复，自我治疗是吧...那就攻击，继续攻击！！！”
　　我绝对不会把雏田让给任何人。
　　为了喜欢的东西，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并守住。
　　所以，给我去死！去死！！去死！！！肮脏世界的垃圾，羽衣忍宗的败类，在迫近的末日化作宇宙的碎屑尘埃！未来的黎明会由我大桐木舍人和日向雏田来亲自开拓！
　　“幸亏雏田没有醒过来...像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见到她更没有资格当她的面和我争夺她！”
　　“你才给老子滚，他.妈给老子去死！！！”
　　逆宇咬紧牙，颤抖着吃力地抬起手臂，神罗天征近距离数连发打在舍人身上。
　　“下地狱去吧！！！”
　　“呜啊啊，住手，混...呜啊啊！！！！！”
　　金轮转生爆，被遍体鳞伤得舍人近乎疯狂得刺穿着逆宇的身体，一下，又一下，血肉飞溅和人的惨叫，连同那双妖艳的轮回眼一起，把人肉之躯刺得千苍百孔。
　　舍人捂住使用过度的眼睛，虚弱得半跪了下来。
　　转生眼的查克拉模式解除，绿色的火焰消失不见。身边是彻底砍成碎片的尸体。
　　雏田......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向还能勉强看出轮廓的房间走去。
　　视野里的景物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是因为有血流进眼眶的缘故吗，连色彩都是夺目的猩红。
　　“真是寒酸的战斗。”
　　耳朵缝隙里钻进来的声音，冷漠和带着淡淡的杀意。
　　舍人来不及回头，足以打碎普通人脑袋的拳头狠狠击中了他的太阳穴。倒飞了出去。
　　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估计目睹大半场了战斗，直到他们两败俱伤才现身。鸣人淡漠得望着舍人。
　　他开始朝前走，仿佛没有注意到地踩踏过逆宇的尸体。
　　天蓝色的那只眼，无情的闪烁幽光。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