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生咒

　　时间悠然而逝，半年光景，张小凡眼珠寒光，不怒自威，与之前先天圆满时隐藏气息又有所不同。
　　化神境张小凡如同飘飘飞仙，如今修炼了内丹法决则如同天神下凡，双目有神，威不可视。旁人见到只感觉张小凡威严逼人，却想不到这是功法造化。
　　茅山道法主要是降妖除魔，修炼五雷正法的人，性格耿直，粗狂不羁。张小凡如今茅山道法易经入门，眼见就要有所小成，自然也流露出一点门派气息。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阴人走路，生人勿近……”
　　“各位客官，有地方休息了。”
　　“啪、啪、啪……”
　　“你是师叔？”张小凡黎明破晓前就会起来练功，这日刚起来洗漱完毕，就听有人敲门，一开门，就见一排僵尸站在自己前面，明知道他们身上贴着镇尸符，但嘴里止不住的发苦。
　　上一次一个飞天僵尸就让自己苦不堪言，最后用了火攻才烧掉。
　　这一次如果十几个飞天僵尸出来，自己除了死想不出其他后果。
　　“你是新来拜师的？师兄真是好运气，我们这一行当，如今越来越少人进来拜师了，他倒好一连有三个徒弟。看你两眼有神，修炼已经到家了，说不定可以继承师兄衣钵。小子，我看好你啊……”四眼师叔一路上都只能和僵尸说话，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人，自然停不住了。
　　把自己顾客安排到客房，也就是停尸房，回到院子，张小凡已经端了一些酒菜，摆了一桌，两荤两素都是现成的凉菜。
　　“哎呀，你这小子还真是机灵。”
　　“师弟，你还没洗手呢。”师傅九叔走了出来，刚才一有动静，就醒了，洗漱好出来，就见师弟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就知道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师兄，早啊。”四眼不敢对自己师兄不敬，两边见过礼，张小凡已经打了一盆井水过来，四眼享受的洗漱完毕，和自己师兄九叔坐下。
　　早晨虽然不宜饮酒，但作为素酒，稍微饮一点，开开肠胃也不错。
　　既然师叔来了，今天的早课就不用练功了。
　　到了厨房，又炖了一锅香肉，这东西最是能补肾气，也最能激发阳气。作为义庄，黑狗是必不可少的，一旦有人家出了意外，黑狗就要杀掉一只，取了黑狗血，黑狗肉就会被炖成香肉。
　　肉炖好了，文才也闻着香味起来了，平时雷打都叫不醒的文才，就受不了香肉的诱惑。
　　当然，有香味，自然也跑不了秋生，这小子就是狗鼻子，义庄里做点好吃的，立刻就跑过来。
　　有师父师叔在，两人要自觉很多。
　　太阳渐渐出来，四眼道长和师兄坐着，考校一番三人的武学进境，给了一番指点，这才先去客房休息。
　　“师傅，这些东西贴的黄符万一掉了怎么办？”
　　“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师叔的顾客，那符箓叫做镇尸符，有灵气与尸气连接，轻易动弹不掉，除非僵尸体内尸气不稳，或者外力扯动。”九叔趁机给三个徒弟讲解一番僵尸和镇尸符的关系。以及镇尸符的作用和制成方法。
　　张小凡自然是用心学习，秋生和文才也是用心记下，有学习的机会可并不是每天都有。
　　到了晚上，张小凡又继续陪着师父和师叔，看到这弟子乖巧的份上，四眼道长也教了几个符咒。
　　张小凡趁机提出想要学习超度亡魂或者鬼魂的法咒。
　　这东西并非秘传，每一个教派都有自己特殊的超度法咒印决，一般都称作《往生咒》。
　　道家的很有特色。
　　就见四眼道长念动真言，手指掐诀，脚踏八卦罡步，移星转斗，喝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一番喝令结束，手中多出一点灵光，向厨房一指，就见昨日杀的黑狗亡魂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拘押到眼前。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四眼道长暴喝一声，手指灵光脱手而出，套着黑狗亡魂落地而入，消失不见。
　　“这就是超度？”
　　“不错，这就是超度，”四眼道长一番演示，也是动了真气，略微有些疲惫，重新坐下说：“刚才的都记下来吗？”
　　“记下了，”张小凡刚才仔细观看，四眼道长刚才动作虽然眼花缭乱，但是还有一些形迹可寻，首先是罡步是一般的北斗七星阵罡步，手中印诀自己也知道九字打决。
　　只是口中念词，听得不是太分明。
　　四眼道长看到张小凡神情，又细细的给他讲了一遍，首先是咒语，讲了两遍，也就明白记下了。主要是手决和罡步的配合，需要引动北斗七星的星辰之力，一点错误都可能造成任务失败。
　　张小凡又牢牢的记下，退了出去，就赶快先用笔把往生咒记了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细细思索要领，把该记得都记下来，这就准备去屠宰场做功德了。
　　屠宰场里面血气冲天，每一个进进出出的头顶都有三尺黑光，按照师傅所说，这些人注定要下地狱成为鬼神鬼将的。
　　杀狗的人，再凶恶的狗见了也会吓趴下。
　　同理，宰牛杀羊的屠夫一进别人家门，就会把别人家里的牲口吓坏，以为大难临头。
　　一般屠夫都不会去走亲串友。
　　张小凡进了屠宰场，因为经常有人进来买肉的缘故，也没人在意。
　　脚踏罡步，手指掐诀，张小凡嘴里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念叨完毕，手指一点灵光都没有，回忆一遍，才想起自己念动咒语时，手指掐诀和罡步很不协调，肯定引不来天上星辰之力。
　　这事需要锻炼。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成，三天，四天……
　　一直三个月过去了，张小凡虽然感觉自己罡步越来越熟练，掐诀速度也越来越快，有时候明明感到有一股星辰力量从天而降，就是落不到自己身上，干着急。
　　四眼道长这时候又过来一次。
　　原来四眼道长一般是三个月走一趟，自己开始半年没见到四眼道长，第一次凑巧四眼道长刚离开，第二次则是自己回澳门取钱，错开了。
　　“师兄，你真是好福气啊，”四眼道长夸赞道，上次看到张小凡，目中神光威势逼人，这次竟然已经内敛神光，化作一股神韵穿透胸腹，双目平平，但是身形伟岸挺拔，这一种气势比先前更了不得。
　　九叔面露得色，有一个好徒弟，比什么都好，最主要的是这个徒弟家世丰厚，不贪钱财，又不好女色，作为弟子与同门也是互敬互爱，如果不是考虑这小子要回香港，自己都有托付衣钵的想法了。
　　“师傅、师叔，香肉好了，”张小凡端了一锅香肉，恭恭敬敬端了过来，九个多月修炼，内丹小成离不开师傅殷勤教导。
　　虽然师傅九叔功力如今还不如自己，但是恭敬之心不以功力深浅，只论师门恩德辈分。九叔感到欣慰的同时，对自己如今藏私的做法，也有一点懊悔。
　　“师傅，我先出去了，”眼见师父师叔好像有事要谈，张小凡给两天填了酒，退后出去练功去了。
　　四眼道长哈哈一笑，乐道：“师兄，这么好的弟子，你以前是盼着念着想要一个，如今真的到了你的门下，怎么又心绪不宁？”
　　“你也知道我修炼时间其实并不算长，如今能够有所成就，多亏师傅丝毫不藏半点隐私。咱们师兄弟才能有一份本事在这个乱世走动存身。如今我收了他们三个做徒弟，秋生性子跳脱好动，还需要多加磨练。文才性格鲁钝，不适合咱们道门，能够守住这个义庄就算他本事了。”
　　“你是担心小凡学会了道术，用道术害人敛财？”
　　“财帛动人心，”九叔饮下杯中酒，说：“他家世不凡，又在香港那种繁华地方，一旦有事，我怕他动用道术护身防卫反击，伤了性命都是我的罪孽。”
　　“师兄多虑了，”四眼劝了一句，却也无可奈何，道门收徒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考验心性。
　　最有名的考验方法，就有一梦黄粱枕。
　　还有传说中的试金石等等。
　　这都是道门长辈为了收一个合格的徒弟弄出来的典故。
　　张小凡自动找上门，虽然有故人情分，但终究相处太少，加上天赋异禀，如果真的性情变坏，九叔害怕自己无法克制，最终害人害己，这些罪孽都要自己来承担，以后自己下了六道轮回，也难以偿还那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