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终章 你与我的理想乡

　　“焰酱，不要再阻拦我了，让我过去吧，大家，大家还在市内啊！”
　　小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但在晓美焰看来连表达的敌意都是如此的可爱，
　　不慌不忙随手打偏小圆射来的箭矢，
　　“你的家人已经被转移去了千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我的朋友，同学，好友高坂桑……”
　　“高山哥特已经带着她回教会不用担心，至于其他人——”
　　表面平静的语气就像两个好友之间的聊天，
　　无数复杂的感情却在晓美焰内心深处肆虐，
　　“——和你没关系！！！”
　　澎湃的魔力几乎要将身体撕裂，
　　黑气已经吞噬整个灵魂宝石，
　　走过无数孤独到想要干脆死掉算了的战斗，
　　用令人绝望的事实证明了一件事：
　　魔女之夜除了鹿目圆香外无人可战胜，
　　可是，我——一定会拯救你，绝不放弃。
　　未来并非定局，这一次就算被你嫌弃怨恨也无所谓，
　　带着你远离魔女之夜，到一处魔女无法触及的乐土。
　　脸上还残留着被溅射的鲜血，配上温柔的微笑显得格外诡异。
　　再一次打偏射向自己的箭矢，手中被魔力加持的日本刀已经破破烂烂，
　　面对鹿目圆急促的连射，晓美焰大大方方扔掉日本刀张开了双手……
　　“焰酱——！！”
　　突然的变故，射出去的箭矢无法收回，
　　眼睁睁的看着晓美焰所站之处被魔力箭矢炸起一片烟雾，
　　扔掉魔弓，心急如焚的鹿目圆不等烟雾散去就冲了进去。
　　虽然心中依然警惕可能会是晓美焰的陷阱，
　　但当鹿目圆香看到肩膀流血单膝跪地的晓美焰，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都抛诸脑后想要过去搀扶晓美焰，
　　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啊。
　　在鹿目圆香双手碰到晓美焰的一刹那，
　　晓美焰闪电般反手抓住了鹿目圆双手
　　“焰酱……？”
　　鹿目圆强装镇定，但颤抖的语气出卖了她
　　“呐，小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焰酱，快，快放开我”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
　　晓美焰身后的“恶魔羽翼”终于完全舒展，
　　扭曲的魔女结界将二人吞噬其中。
　　如果世界注定会被魔女毁灭，无论逃到哪里都于事无补的话，
　　那我愿就此沉沦，构建一个隔绝一切外界的魔女结界，
　　一个没有人打扰只有你和我的世界，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更没有一切罪魁祸首的魔女之夜，
　　只有你和我。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理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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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已经陷入自我催眠中的京子牢牢锁定了空中的魔女之夜，
　　但只要靠近就会遭到一整栋大楼无情拦截，
　　而且身边总会有数不尽的使魔小鬼骚扰，烦不胜烦。
　　和魔女之夜巨大的身影相比，京子就如同萤火虫般渺小，
　　对方似乎也没有一点认真的意思，完全就像是在拍虫子般轻松写意，
　　别说阻拦了，在那种极度狂暴的攻击下活下来都实属不易，
　　但是京子很清楚总得有人去做，
　　否则陇源市的大家，千叶的家人朋友都会死。
　　正在苦苦支撑的京子听到一阵螺旋桨转动声，
　　果不其然，远远的就看到一架私人直升机正遥遥飞来，
　　上面除了驾驶员还坐着手拿话筒的主持人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貌似在做什么直播的样子，主持人还傻乎乎的指着魔女之夜做着什么报道，
　　估计是把魔女之夜当成某种自然现象比如龙卷风之类？
　　快逃啊白痴！
　　魔女之夜似乎也发现了这么一个嗡嗡不停的烦人“苍蝇”
　　又是几栋大楼甩了过来。
　　直升机上的众人惊骇欲绝的望着一座座小山般大楼向自己飞来，
　　连驾驶员都忘记躲闪，或是觉得已经没有躲闪的必要，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遮天蔽日的大楼群砸向直升机，
　　就当直播间看直播的观众都以为，
　　这壮观的景象将会是主持人人生最后一幕时，
　　一抹白色的光芒挡在了直升机前，挥舞着镰刀像切豆腐般将大楼一分为二，
　　“快跑！”
　　背生双翼的天使，回首焦急的催促，
　　成了她最惊艳也是最后的一个镜头，
　　就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被数不清的建筑大楼淹没，
　　直升机上的三人和直播间看直播的观众半天都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
　　原本最先恢复的主持人嚷嚷着要搜寻刚刚看到的天使，
　　但很快驾驶员惊恐的发现“龙卷风”又违反科学的卷起了一栋栋大楼，
　　“龙卷风”死亡的威胁压过了直播采访的欲望，直升机只能仓皇的向远处飞去。
　　层层建筑废墟之下，光线无法照射进来的黑暗中，
　　异常的寂静仿佛与世隔绝，只有砂石流下的簌簌声，
　　遍体鳞伤的京子急促而又痛苦的咳嗽喘息，
　　一段钢筋扎穿了她的左胸将她死死钉在废墟内，
　　双腿被碎石压断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即便破除了项圈限制，体力早就在最初的对抗中消耗的所剩无几，
　　过重的伤势已经令京子意识开始模糊，
　　【好想睡觉啊】
　　就当京子快要无法抵抗由内而外的睡意时
　　“你，就到此为止了吗？”
　　“谁，谁在那里”
　　红色闪闪发光的的两块……红宝石？
　　被鲜血染红的双眼勉强看清是一个白色的未知生物，
　　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自顾自的在黑暗中说道
　　“因为是和那孩子的约定所以耽搁了好久，呐，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
　　“无论是什么不合理的愿望我都可以为你实现哦。”
　　“什么愿望，都可以……？”
　　“恩！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如果是你的话。”
　　不可思议的白色生物转着滴溜溜的红色眼睛，摆动着轻飘飘的长尾巴
　　十分期待的催促着京子
　　“撒~说出你的愿望，和我签下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
　　还在公园的高山哥特若有所感的望向京子的方向，
　　脚下的火枪和她的主人一起消散成点点星光，
　　区区一个受伤的使魔能坚持这么久挺让人意外，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配角终究只是配角，
　　高山哥特用从未有过的沧桑喃喃说道
　　“开始了”
　　…………
　　“……这里，难道是”
　　黑发少女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不分上下左右的漆黑空间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更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我没想到焰酱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你的存在却是意料之外呢”
　　黑发少女惊讶的发现，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世界终于分出了上下，
　　只是双脚像是踩在一块看不见尽头的湖面，
　　一圈圈波纹以立足点为中心向远处传开，
　　直到这时才看清声音的主人
　　“鹿目圆香？等等，你不是她，不完全是，你，是谁？”
　　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金色双瞳，同样可爱的发饰，
　　唯一不同的是那漆黑如夜空般的黑色礼服，
　　如果说记忆中的鹿目圆是温暖人心的太阳，
　　那眼前的鹿目圆给人的感觉是连光照不进的黑洞，
　　“我是鹿目圆，也不完全是鹿目圆，你是焰酱使魔的话，或多或少知道我的故事”
　　眼前的“鹿目圆”赤裸着精美的双足，轻踏在湖面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别急，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慢慢来”
　　黑发少女蹙起眉头，眼前的鹿目圆给人的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看看脚下，道听途说肯定没有亲眼见证来得真实可信”
　　二人脚下的湖面瞬间不再倒影着两人的身影，
　　未来鹿目圆许愿拯救所有魔法少女，
　　然后修改宇宙法则的这一段历史被一点点重放，
　　黑发少女不解的望向“鹿目圆”，后者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然后指了指脚下，示意先回看这段历史
　　当湖面倒映出比行星还要大，满是黑色污秽，伟岸到根本无法一睹全容的灵魂宝石时，
　　眼前的“鹿目圆”适时的开口指着那让人心惧的灵魂宝石道
　　“这是我”
　　“！！！”
　　不出意外，聚集了足以撕裂宇宙质量的极大魔女，
　　往周围扩散、渗透，开始要把整个地球都染成黑色的时候，
　　无数由箭矢组成的光照亮了整个宇宙，
　　更是将笼罩在地球上的巨大魔女彻底消灭，
　　湖中的画面被定格在巨大魔女被光芒消灭的那一刻。
　　“当正面的我，击杀反面的我那一瞬间，正反两面同时独立于缓缓前行的时间轴之外，但反面的我还是被消灭是不是很矛盾？你只要看成一个首位相连的衔尾蛇就行，我不过是活在被无限轮回击杀的瞬间，无限重复死亡的过程……反面的我在过去，正面在未来，一正一反才是真正的永恒，所以你能在这里见到我”
　　黑发少女第一次听人说话像是唱歌般委婉动听，
　　但说的内容却是惊世骇俗。
　　不理会黑发少女的惊讶，“鹿目圆”继续自顾自的解释
　　“轮回的不仅仅是焰酱，我也一样，只不过反面的我不停重复着死亡的绝望，从恐惧到憎恨最后到麻木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不不不，这个鹿目圆香看起来非常平静，
　　也不像是那种疯狂表面下的平静，
　　给人的感觉是由内而外的沉稳平静，就像在凝视深不见底的深渊……
　　“再一次让我选择，我还是会许下那个愿望，就算是反面的我也一样”
　　亲昵的抚摸黑发少女的侧脸，眼中透着暖暖的关怀，
　　“只是我厌倦了无穷无尽的离别”
　　如同鬼魅一般飘到黑发少女身后，极具诱惑的在耳边低语，
　　“当晓美焰再一次被鹿目圆香救赎的那一刻，也就是反面的我重复死亡的一次轮回，
　　所以只要阻止晓美焰继续轮回下去，我也可以不用再经历死亡”
　　“等等，你难道是想……”
　　黑发少女听懂了什么转头望过去时，却被硬生生制止
　　“吖，就和你想的一样，制造一个美满梦境乐园，让我和晓美焰能永远幸福平淡生活下去。”
　　“可如果晓美焰沉湎于乐园，轮回中止，那你和正面都会不复存在！逻辑悖论下，晓美焰不记得你，乐园也会消失，轮回继续，那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
　　黑发少女抓着对方的双手，激动的大吼
　　“是啊，有什么意义，阻挠既定的历史就像吹起的泡泡，终究还是会被戳破，但我就想永远任性下去，只不过这次多了意料之外的你”
　　细细咀嚼这个鹿目圆的话，黑发少女内心劈下一道雷光
　　“不对，你不是第一次吹起这个泡泡！？”
　　“反应很快嘛，不过毫无意义，结局早已注定，只是这一次有你，泡泡什么时候会被戳破连我也看不到了，真是让人期待”
　　“我？”
　　“对呀，看得出你和晓美焰之间也有深厚的羁绊，而且你身上有我很感兴趣的东西，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你许愿的瞬间找上你”
　　“我……我许愿，我……”
　　当话题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黑发少女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到底是晓美夜还是高坂京子，无论哪一个都像是一场梦，我到底是谁呢？”
　　似乎察觉到少女内心的不安，
　　这个鹿目圆轻笑着将黑发少女揽入怀，枕在胸前
　　“我能看到，看到你为焰酱做的一切，你做的很好，我很感谢你的做的一切，你就是你，当你许愿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时，过去的一切都已成历史，如果记忆是你痛苦的源泉……”
　　“等等，不，不要……”
　　似乎察觉到这个鹿目圆的想法的少女努力挣扎，
　　但后者纹丝未动反而抱得更紧了。
　　“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孩子们的母亲，慈祥怜爱的的话语让人昏昏欲睡，
　　少女知道如果真的睡过去，两个人珍贵的记忆会就此消失，
　　但在眼前的这个鹿目圆拥有的是足以撕裂宇宙的力量，
　　别说反抗，连一丁点反抗的想法都生不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只能模糊感受到这个鹿目圆侧脸贴在自己的额头说着自己不理解的话
　　“……一个没有魔法，没有丘比，没有魔女，我们所熟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