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阿福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明天还有一次数学课，对于数学课，阿福还是想多准备一下，因为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学数学的，写作也好，搞教育也好，都只是副业，要是能让更多的中国人去学习数学，研究数学那才是最美好的事。所以他想讲一堂更别开生面的数学课，他想攻克一个难点，那就是在当时考试中最难的‘一元二次方程根与系数的关系’，他想到了很多后世教学经验。于是他的思路来了。
　　十月九日周四，阿福还是在市局杜宏局长的带领下来到NT市启秀中学，这是一所由近代伟大的实业家、教育家张謇先生于1912年创立的学校，在NT市区初中学校排名中位列前三，今天阿福去的班级是初三(2)班，这是一个升学班，学生都是想考中师或者高中的(那时中师的录取分数线比普高要高得多)，启秀中学校长杨帆先生到门口欢迎阿福一行，并一路带到班上。
　　今天的班上人数比昨天更恐怖，估计加上学生与老师超过百人了，学生一起挤在前面四排，后边有近六排老师，只有板凳，没有课桌。
　　杨校长看到阿福稍微皱眉的样子解释道：“本来没有计划这么多老师的，但很多老师都是自发来的，我们也不好赶走，所以就这个样子了。”
　　阿福笑着说：“没事，大家愿意相信我并亲自不辞辛苦的到现场支持我，我感到很高兴。”
　　在杨校长介绍完阿福后，阿福走上讲台，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各位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今天我们来一起学习一下一元二次方程，学习之前我想请一位同学来告诉我，一元二次方程的标准方程是什么？”一位同学在阿福的示意下回答了正确答案。阿福继续道：“很好，那么我们来看一下这个标准方程，A，代表的是二次项系数，B代表的是一次项系数，而C则代表常数项，请注意方程的右边必须是等于零。我们用求根公式可以解出这个方程的二个根，他们分别是.....”
　　阿福一如既往的讲课，使很多学生沉浸其中，所有的老师都在聆听，有些老师还会记起几笔，而更多的老师则跟着阿福的思路，他们已经忘记了别的所有事，只想听课，只能听课!看着挥洒自如，驾轻就熟，口齿伶俐，幽默风趣的阿福，他们一时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好好听完这节课，也许这只是一个种子，但他无疑让所有的老师明白，课还有很多种上法，只是原来没有人发现而以，也许从今天开始会有更多的教学模式，或者教学理念发被更多的老师发现，挖掘出来，这正是阿福现在所追求的，虽然阿福一直只想做好数学学习研究，但他还是愿意出来上一次又一次的课，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只有教育发展好了才可能让更多的人才被发掘，未来才会更好。
　　在学生以及老师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阿福还是离开了启秀中学。按计划阿福还有明天一个座谈会，这个阿福倒是不用做太多准备，于是阿福下午又去新华书店了，这次他稍微装扮了一下，用一个大帽子把头罩住，在小刘他们的陪同下去了书店，好在去的时间并不长，阿福看到高中的各科用书，找了几本买了下来。是的，阿福现在要看高中的书了，只是英语没有标准读音，阿福还是拿不准，只能学习了一些基本的，所以现在还是以初中英语为主。
　　周五的座谈会阿福只是回答了一些问题，没有作具体的发言。沈书记倒是认真的作了一次报告，她说：“我们南通教育历年来，一直是教育界的典范，曾经取得非常辉煌的成绩，但是不是我们现在的教育工作者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觉了？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凭着昨天的荣光一辈子吹着昨天怎么样而忘记进取？我们大家看看缪福研究员，他只是一位参加教育不到一年的人，却能及时发现我们教育存在的问题，并有了自己的见解和专著，而我们这些一生都在从事教育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写出这样的书，这是为什么？如今中央一再强调改革，为什么要改革？就是改掉那些陋习，就是改掉那些陈旧的观念，就是改掉那些落后的教育教学方式，我们的改革是为了更好的教育下一代，这是一国之根本大业，所以，我们教育必须走在改革的前面，我们要解放思想，我们要改变教育教学方式，我们要淘汰掉一部分滥竽充数的人，这次省里已经在考虑绩效考核，什么绩效考核？对于我们市局来说就是考核你今年有多少考生参加中考高考，你们的录取率是多少？高分有多少？在全省中排什么名次。而对我们具体每一个学校来说，就是考核你这个学校升学率和录取率，再具体到每一个班每一个老师，你和其他兄弟班级，同级老师的比较，这次厅里下了很大决心，要淘汰掉一部分误人子弟的老师，当然这个想法现在还是考虑和论证阶段，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这个计划一定会实施，我希望我们的老师都能不断学习，努力提高自身的教学水平，不要做被淘汰的榜样。大家要有危机意识，要知道你不努力进步当别人进步的时候你就是后退了。我们南通在这次改革中实际上是很有优势的，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缪福研究员一直长期驻在南通，大家可以随时求教，其他市多次想邀请缪福研究员去上课，他都没有去，却独自在我们南通一呆就是一周，这么好机会，大家应该主动学习，去问，去听，去学。我相信，我们的前景会依然美好，我们的将来会更进一步。会后，希望各县局加强督促，组织学习，我看这周缪研究员的几次课都讲得非常好，有不少老师已经向我们提议让缪福研究员多上几次课，但事实上这是不太现实的，缪福研究员还有自己的功课，还带一个班的课，加上近期请他讲课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让他呆在南通上课，所以我希望各县局各学校应该采取多种方式，组织学习《有效学习方法》，书我们已经发下去了，而且量管足，几乎大家应该人手一本了吧？我们市局这次化了大力气，投入这么大成本为我们所有的老师每人配了一本，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好成绩!在这里再强调一下，这个学期末，我们可能组织全市统考，到时同一张试卷，我们再看各县，各校的成绩，后几名可是要点名批评，而且我们考虑后几名的明年的办公经费可能就要减少一点了，减少的部分我们将奖励给成绩好的单位。希望大家注意，不要到了年底，分配你们学校的钱少了再来找我，我再重申一下找谁都不管用。成绩是你唯一的本钱!”
　　回到丁小的阿福又开始重复平静的日子，只不过他上课的时间少了，他开始让那二位实习老师备课上课，时美丽这位女老师态度还是很好的，从备课的教案上就能看出来，只是那位刘九阳就稍微有些应付了事，不过只要能说得过去阿福也不想多追究。人就是这样，有了聪明的脑袋还差一颗能沉下去做事的心，前世的阿福就差这个。
　　期中考试到了，阿福这次要看几个学校的成绩，他自己班考得还不错，数学全及格，最差的也近70分，而满分除了他自己外还出现了三个，平均分83分，这份成绩可以获得所有人赞许。他在看其他的几个班，还有一所小学是海县第一中心小学，二所初中海县二中和海县南莫初级中学以及一所高中海县曲塘中学，试行他的《有效学习方法》后，成绩是否有进步。总体来看，本校的稍微明显的进步，但其他几个学校进步不太明显，看来实施过程中，还是有些问题，阿福知道自己又要忙一下了，他首先写好了这次期中测试的小结，包括取得的成绩和发现的问题以及自己的解决新思路一起寄到省厅，然后再作了一下下面的计划，他准备到这几个学校走一趟了，看来光让这些老师听课看书效果还是不明显，他想到各个学校亲自去听几次课。好在有三所在海县城，但南莫和曲塘就有点远了，他计划二周走完，实际上用了三周，县教育局派人全程陪同，倒也算正常的走了下来，每个学校都听了好几次课，也都示范上了一二次课，开了好几次会议，最后还全部召集到县里借县会议室开了通报会，对于有些学校有些应付了事，阿福提出了批评，阿福言道：“我们有些学校态度上不是很重视此次教改，各方面表现均不太如人意，这里先进行一下批评，若再不改正，学期末成绩再未发生改变，我将建议县更改试点学校。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说实话看着下面一群做他爷爷都可以的人，对他们说重话真的不太好看，但事总要有个正确与否，他在曲塘中学考查时就知道这个学校不太重视此次教改，或者直接说没想进行所谓的教改，当初他们一定要申请是因为知道上面有拨款，而现在款到了，他们就不想做什么了，在他们很多领导看来，我们搞了一辈子教育的人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六岁娃娃的，所以阿福在那儿时就感到一阵阵抵触和嘲讽，这次会议上不点名批评一下，希望能有个好结果，不然阿福只能建议县局换学校试点了。
　　过了元旦就是没多少天学期末了，这一天省里传来消息，此次省里决定在南通地区实行小学全年级全市统考，由省里统一命题，这可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一般省统考也就是毕业班，而此次是全年级段，所以大家都感觉此次省里恐怕是要测试一下《有效学习方法》这半年的推广效果了。
　　自己倒不是太紧张，这次只是小学统考，没有高中的，所以他倒是好交待了，因为二个小学的教改学校，一个是他所在的丁小，还有一个县一小，这二个学校在阿福看来进行教改还是不错的，成绩应该可以预料，经过这近四个月的指点，阿福的二个实习生都有了一些进步，特别是时美丽这位女同学，领悟能力强，加上又愿意用功，阿福感觉她应该算出师了。只是小刘进步得慢些，但也可以正式上课了，也算有模有样。
　　考前一周阿福再次到几所学校走访了一下，除了曲中之外，其他几个学校进步都开始有点向正轨上转变了，老师讲课的风格开始变得活泼了，讲课形式也开始多样起来。回到县局的阿福直接找上张局长，提议海县教育局更换试点学校，建议更改为李堡中学，这是他前世在读的高中。张局长听了阿福的正式建议后，同意找季局长商量解决。现在阿福的建议不再是一个小朋友的玩笑话了，他代表了省教育厅。所以阿福相信应该会有好的答案。
　　1981年1月16日，由省里统一命题南通地区统考的小学期末测试开始了，阿福浏览了试卷后感觉不错，和他预估的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他做完试卷等半小时后就出了考场，然后他找来其它年级的试卷分别看了一下，感觉还行，估计这次整体成绩不会太差。
　　刚考完试，阿福回到家里，他不参与改试卷工作，所以就可以休息二天，这天正好家里蒸馒头，是的，农村改革后第一个春节，人们家里终于有了不空的粮仓，缪福家收成不错，加上用钱代替了上缴粮食，所以家中有整整千斤稻米，找人换到二百斤面粉，拉开了农村过年的序幕，那时候蒸馒头可是一家中头等大事，家中的棉被全用来给发酵的面粉保温，用被子把一个个大缸围住，大约要等发酵十个小时左右，晚上面发酵好了，爸爸请了二位邻居来帮忙，妈妈和奶奶换着烧火，二百斤面粉足足发酵了三缸，要蒸近十四个小时，那时用的柴火全是木头树根，光砍木柴就要三个小时，好在那时的农村没有什么农忙了，所以大家都空了些，大人们忙活了一晚上，阿福则在一个放缸的角落躲在草中间，时醒时睡，有精神了就看会书，哥哥则在帮忙拿馒头，好像自己还动手做了二个，惹得大人们一阵轰笑，估计做得不怎么样。
　　第二天，家中间的院子全让馒头占领了，那时候的馒头还是有些发暗的，不是后世的那种光面，当时的面粉应该是七八面(这是指每百斤麦子能磨成面粉七十八斤)，里面含少量的麦麸，所以看上去有些发暗。后世的光面有些是六五面，有的则是用了增白剂的面粉。妈妈一直在忙着切馒头干，这可是要吃一年的食物，晒干的馒头干非常利于保存，所以农村人家家都备点。看着眼前的一切，阿福知道，农村人的幸福已经开始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