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回 严雷值班遇贼盗 新厂筹备流言闹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这《放言五首》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组诗作品，是一组富含哲理的政治抒情诗。在这五首诗中，作者根据自己的阅历，分别就社会人生的真伪、祸福、贵贱、贫富、生死诸问题纵抒已见，以表明对当时社会政治的态度并告诫世人。在这五首诗中，我们选取了第三首作为本回故事的开篇。这首诗流传最广，以通俗的语言说明了一个道理：若想对人、事得到全面的认识，都要经过时间的考验，从整个历史去衡量、判断，而不能只根据一时一事的现象下结论。那么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这首诗呢？因为，这一回的故事与流言有关，正可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所以，我们要从流言开始，并用一个很长的历史阶段去评价、分析和判断一个人的品质。一般说来传播流言动机有四：第一，反映社会公众对于某人某事的一种强烈的共同愿望的流言。第二，由于对某事物的好奇而产生的流言。第三，因不安、恐惧而产生的流言。第四，为发泄对某人某事的妒忌、憎恨以至敌视情绪而产生的流言。真不知这国企蛀虫们，从哪里学来的手段，他们将流言的作用那是发挥淋漓尽致，为了自己上位，为了聚敛私财，为了排除异己，他们编造了无数的流言蜚语，五花八门。而我们今天就要像魔术揭秘那样，撕下他们的伪装让他们所有害人的手段都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据说，相声门儿里管我这招叫“刨活”...
　　闲言少叙，书接上文。上回书正说到严雷值班遇盗贼，还没等他具体说，我就质疑这小偷没事儿偷这些企业干啥呢？尤其是这军工企业有毒有害有辐射的，搞不好再把自己弄死。严雷听我这么说，他摇头说：“你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随后，严雷道出了这小偷为啥愿意偷我们666厂。首先，这666厂生产电线电缆的主要原材料铜属于贵重金属，在工厂里偷出去那能卖不少钱。要不多数的农村都贴着标语“光缆无铜，偷了判刑！”其次，666厂的铜导体属于品质非常高的无氧铜，那弄出去可是非常非常值钱的。第三，这小偷们偷东西之前先“踩道”，基本早就把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要偷的地方有什么漏洞，摸的是一清二楚。第四，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好多小偷在厂内有同伙或者眼线，里应外合。第五，经验老到，行规森严。这小偷有着严格的规矩，像什么时候偷，怎么下手偷等等。比如：刮风不偷下雨偷，就是说这小偷刮大风的时候不出来偷东西，因为大风天一般都是没云彩有月亮能见度好，而且小偷要是进屋子只要偷偷打开你的窗户，窗帘就会被吹起，所以极易被发现。而下雨天就不同了，雨天多是阴云密布，能见度低，而且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小偷能在夜幕和雨声的掩护下隐形遁迹，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偷盗于无形。严雷一边叼着他那阿诗玛说起偷盗来真是专业范十足，侃侃而谈。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和我说：“昨天晚上就是乌云密布，小雨淅沥。我在值班室中心惊肉跳，坐卧不宁，心血来潮，袖吞灵纹，掐指一算，哎呀，果然是来了ze了！”我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严雷今天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好笑，赶忙一挑大指说道：“仁兄不愧是专业人士，偷过不少人家吧？”严雷还陶醉在出世高人的意境中，随着我说道：“那是....我呸！你尼玛才是小偷呢！”我哈哈大笑，从背包里拿出来从四川带回来的娇子香烟，扔给严雷一盒。严雷接过香烟眼泪差点没下来，十分激动地说：“娇子，我有好多年没抽过了。对了，你小子去四川了，还有什么好东西。”我打开背包，把我们开会发的一瓶小包装的纪念版的五粮液送给了严雷。严雷非常的激动，他拿出了一条阿诗玛要与我交换。嘴里还说着：“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我得拿我的阿枝跟你换！”我则笑着说：“我平时不喝酒，你拿着喝吧，什么时候我想喝酒了你再请我。你的阿枝我不能占有，你也自己留着抽吧。关键你得继续给我讲讲智斗小偷的事儿。”严雷看我死活不要他的阿诗玛，也就没硬给我，又说起了昨晚666厂失盗的事儿。
　　据严雷所说，昨晚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偷，那就是尼玛一个犯罪团伙啊！这帮家伙在雨天的掩护下，把厂后面的大墙刨出了一个洞，钻进来偷铜，被巡逻的保卫人员发现。严雷接到报告后，先上报公司领导，随后报警并且拿着保安的警棍参与了追击。严雷一夜没合眼，在他的指挥和配合下，公安机关居然捣毁了一个盗窃团伙。我听严雷说了半天，这才弄明白感情这小子是立了功了。我打趣道：“你小子立功了，怎么还不开心呢？说不定厂里还会对你进行表彰。”严雷听罢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前半宿抓贼挺过瘾。后半宿回派出所录口供挺麻烦，最后警察还提醒我最近注意人身安全，小心打击报复。”我看严雷这表情，宽慰他说：“你这人高马大的还练过，谁没事儿报复你，放心吧！”严雷抽了一口我拿来的娇子，有些担忧的说：“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近还真得听警察蜀黍的，注意点儿好。”其实，我当时是没有怎么体会到严雷的忧虑的。时过境迁，等我在国企干的时间长了，我才知道这些小偷和国企蛀虫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大巫和小巫都是巫，还是有颇多相似之处的。我总结了一下，小偷和蛀虫最起码有十点相似：第一，嗜好相似。贪欲不足蛇吞象，蛀虫和小偷的物欲似乎永远都无法满足，他们是蛇，即使吞下大象，仍然觉得“饥饿”。第二，“胃口”相似。蛀虫和小偷的“胃口”一般都很好，很大，大到无所不包。贪官往往不但贪恋金钱，还贪恋美食、美酒、美色、车子、房子、古董……小偷除了偷人钱包，还偷人衣服、手机、自行车、电视机、烟酒……凡是能偷来的，一律“通吃”。第三，“作业环境”相似。蛀虫贪污受贿和小偷偷窃，干的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勾当，都是在黑暗中把本不属于自己的钱财偷偷占为己有。第四，“作业持续性”相似。蛀虫和小偷的“作业“都具有连续性、持续性。蛀虫贪污受贿和容易上瘾，见钱眼开，积习难改，一天不贪心里就不舒服。小偷也是一天不偷，手就犯痒，习惯成了自然。第五，生理特征相似。蛀虫和小偷都比一般人多一只手——第三只手。第六，“侥幸”心理相似。蛀虫和小偷都有“侥幸”心理，蛀虫贪污受贿和小偷偷窃时都想着不会那么巧被发现，只要第一次得逞，他们的“侥幸”心理就会永远埋藏下去。第七，人格个性相似。蛀虫和小偷的人格个性都具有“双重性”、“两面性”。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说的是人话，做的是鬼事。说谎是他们的家常便饭，虚假是他们的日常表现，伪装是他们的“自我保护措施”。第八，承担风险相似。蛀虫和小偷干的都是高风险的勾当，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过街老鼠”。第九，“视力”相似。蛀虫和小偷都是“鼠目寸光——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被囚住的那一天，他们是不会收敛的。到被囚住的那一天，悔之晚矣。第十，下场相似。蛀虫和小偷都没有好下场，不是奔赴刑场，就是要蹲牢狱，早晚成为“阶下囚”。蛀虫可以到点退休，小偷可以金盆洗手，可是都注定逃不过法律的审判，即便在贼生的风烛残年也终日活在惶恐中。当然要是我当时要有那么多感悟，我会比严雷本人还替他担心的..
　　和严雷聊了半天，抽了几颗烟。我发现严雷舍不得抽我给他带来的娇子，当时我还以为是滨海买不到这种烟的原因。可是过了不久我才明白，为啥严雷那么喜欢四川的东西。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等我从严雷这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一看这时间不早了，连自己的寝室都没回，就赶忙上四楼去找我朝思暮想的刘云。当我跑上四楼，敲了敲401的房门，只见刘云一手拿着蔬菜，一手给我打开了门。当她看到我的时候，我看到刘云的大眼睛中有些湿润。她埋怨的说：“你的火车晚点了？昨天电话里不是还说三四点钟就能回来吗？”我笑着说：“我是四点进的宿舍，可是遇到了严雷，厂里昨天晚上被盗，和他聊了几句。”刘云这才没有怪我，似乎她也听说了厂里被盗的事儿，刘云就是个这样的人，只要谈起了工作，似乎立马就能忘记了其他的事儿。我和刘云一起做了饭，吃过晚饭后，我和刘云道别返回三楼去找那一周未见的哥四个。推开301的门眼前的场景把我吓了一跳。在我的记忆里我推开这个门，什么时候都是云山雾罩的拖拉机大赛，毕建和李华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可今天烟雾缭绕倒是不假，怎么就没打牌呢？李华在那里抽着烟，毕建也低头不语。只要这哥俩没电了，其余刘山和于波相对比较肃静，都在那里红脖子涨脸的好像是刚刚争执过。我一推开门，屋里的气氛瞬间改变，毕建一看是我张嘴就骂：“哎呀，你个犊子玩意儿，你死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呢！”李华看见我也是笑逐颜开，一拍大腿说：“他娘的，这算妥了，咱们的智囊回来了，问问老关这事儿怎么办？”刘山和于波也转忧为喜，向我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大家一下这么期待，我可是受宠若惊，这哥四个都是人精儿，这么犯难我就能解决？这次李华迫不及待的问我：“老关，你知道开发区那个新公司要成立筹备组吗？”我摇了摇头。毕建问我：“你知道筹备组的组长是谁吗？”我又摇了摇头。刘山问我：“你知道新公司的工资待遇是啥样的吗？”我还是摇了摇头。唯独没有问我问题的于波，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了一个字儿“靠！”
　　我懵逼啊！我这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见到这帮兄弟怎么被问了个哑口无言呢？而且他们说的是什么，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啊！后来他们“鸡一嘴鸭一嘴”的告诉我，我才弄明白。原来厂里现在流传着一个流言：“据说开发区新公司马上就要成立，而且近期就要成立筹备组，筹备组从666厂本部挑选精兵强将去组建这个新公司，新公司的工资待遇比666厂至少要高上一倍。据小道儿厕所消息透露，民间疯传的筹备组组长就是销售经理杨万晨...”听完这个流言，我当时就更懵逼了。筹备组的组长是有着“好大喜功、中专班倒数第一”之称的杨万晨？这是谁定的，这也太奇妙了，简直是莫名的奇妙...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