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拎不清

　　老爷子傻眼，什么叫以后会还，那个瘸子拿什么还？
　　老钱氏一听就炸了，大骂陈三虎藏私房钱，有钱治病没钱孝敬老娘，这是不孝啊，这要遭天打雷劈啊。
　　陈三虎红着眼睛出来解释自己没藏私，恨不得扒开自己的心肝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村民们则是端着碗就着陈家的大戏大口吃饭，还别说真下饭。
　　陈顺听到父亲出来解释，忍不住撇嘴，然后拄着拐棍进了灶房，等到药煎好端进房间，才不管陈三虎怎么跟老钱氏表白呢。
　　最后还是老爷子反应过来，这事闹的，尽让人看了笑话，赶紧劝走村民，他家不是戏院，看了这么久可以了，别没完没了。
　　可惜村民劝不走，于是老爷子黑着脸把老钱氏骂进屋，喝道：“没听孙郎中说是以后还吗？你耳朵聋了，听不进人话了，赶紧滚进去。”
　　老钱氏被骂的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冲陈三虎发作啊，凭什么骂她？
　　老钱氏心里不服，瞪视老爷子，看到老爷子眼底凶光，这才夹着尾巴进屋了。
　　老爷子扫视一周，对着陈三虎哼了一鼻子也钻进正屋，留下陈三虎一脸茫然，他好像没做什么啊，怎么感觉像是犯了大错。
　　王氏从灶房探出头，看着安静的院子一阵冷笑，看吧，就知道老实人吃亏，累病了连治病的钱都没有，这让王氏打定主意偷懒到底。
　　被骂一顿算什么？总好过累死强！这是王氏的心里话。
　　屋内，陈顺把药喂进秦氏嘴里，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一阵皱眉，待看到陈三虎进来，忍不住讽刺道：
　　“哟，这不是陈家最孝顺的三儿子吗？你媳妇累病了，你倒是拿点银子出来抓药啊。”
　　陈三虎被刺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话真真是捅到心窝里了，没想到他居然要指望断了腿的儿子还药钱。
　　“我娘病了，这几天都不能下地，希望你滴明白，别为了所谓的孝顺逼我娘干活，你不要命别人还想多活几年呢。”
　　陈顺说完不在看向陈三虎，这包子是没治了。
　　陈三虎被刺激的无话可说，蹲在炕边抱着脑袋看脚尖，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听村民说你不是陈家亲生的，至于是哪来的恐怕只有你的好爹好娘知道。”
　　此言一出抱脑袋的陈三虎猛的抬起脑袋，眼睛里迸出渗人的凶光，死死盯着陈顺，良久才问道：“听谁说的？”
　　“你管谁说的呢，自己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陈顺拿开秦氏脑袋上的毛巾，放在水盆里拧了两下，然后又搭在秦氏的脑袋上。
　　陈三虎又恢复抱脑袋的动作，陈顺忍不住多看几眼，这是几个意思？这反应有点不对劲啊。
　　正屋内，老爷子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烟，眼睛半眯着，不知道盘算什么，直到王氏进来问什么时候开饭，这才回神。
　　老钱氏一听到吃饭又来气了，指着王氏一通骂，骂的王氏鼻子都歪了，如果能分家，王氏分分种消失在老钱氏面前。
　　“你消停会，现在正是农忙，你是想让田里的稻子打水漂吗？”老爷子喝了一声，这才拿着烟袋敲了几下炕沿，说道：“让三虎出来吃饭。”
　　“哎。”王氏应下，转身就往外走，来到院中对着陈三虎的屋子喊了一声，这才转身进了灶房。
　　这个时候王氏也不指望秦氏出来摆饭，想指望也指望不上来。
　　陈三虎应了一声，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正房，走到门口还回头看了一眼陈顺，张张嘴又闭上，他想叫儿子一起用餐，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滴。
　　陈顺当作没看到陈三虎的动作，对于上桌吃饭也不指望。
　　上房厅堂，老爷子与老钱氏已经坐好，陈三虎一进来就收到老钱氏的指责，骂陈三虎没良心，有了媳妇忘了娘，然后细数自己养儿艰辛。
　　陈三虎坐在下首低着头任由老钱氏喝骂，只有提到药钱时，陈三虎才会出声解释一句赊账，反正他现在没付药钱。
　　“行了，别骂了，还是想想田里的稻子怎么弄回来吧，我看这天不对啊。”老爷子拿烟袋敲敲桌子，老钱氏骂声停止。
　　陈三虎继续低头，老爷子看着这样的儿子一阵气结，这是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呢。
　　王氏把中餐搬上来，老爷子看着杂粮粥皱眉，这农忙季节，正是出力的时候，天天吃这个也使不上劲啊。
　　“晚上去割一斤猪肉吧，吃不好也没力气干活。”
　　“哎！”王氏痛快应下，还送给老爷子一个笑脸，这农忙时节谁家像他们啊，婆婆死扣，干重活都不让人吃饱，也是没谁了。
　　王氏心里腹诽着，眼神却落在老钱氏分食的手上，看着老钱氏抖动的右手，王氏在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如果有学生看到老钱氏的手，一定怀疑是某位食堂大婶穿来了，那抖动频率都一样。
　　老爷子面前的碗最实在，筷子可以立住，老钱氏碗里的粥同样如此，到了陈三虎与王氏这儿，明显立不住筷子，不过比平时还是好多了。
　　随着老爷子开动，陈三虎机械的吃着碗里的粥，形同嚼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显然还没对秦氏的事情释怀。
　　老爷子看到这儿又是一声长叹，赶紧吃完饭，看着老钱氏说道：“拿些钱出来，我要请短工。”
　　“什么？请短工，你当咱们家是地主老财呢，就那点田还请短工，你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
　　一听到要钱简直跟要命似的，老钱氏当场没好话。
　　老爷子的脸黑成炭，当他想请呢，现在家里就三个人干活，王氏还是个奸滑的，田里的稻子还有十几亩，指望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割完。
　　如果不变天还能拖两天，问题是这天气热的不正常，只怕要下爆雨，而且没有一两天的功夫不会转晴，到时候稻子泡水损失就大了。
　　“你这个拎不清的！拿钱来。”老爷子不想解释，直接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