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五、点点逼死人

　　一旦出稍微大点的事儿，就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因为在夜间，许多相关部门，相关同事，都休息了，需要他们帮忙时，他们不在，只能值班人员一人扛着，一扛就是一夜。
　　刘老实心里能想到，可嘴笨，心急，说不好。
　　“不……不对，我晚上都坚守到底的！”
　　他结巴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谁让你坚守到底啦，我可是听说人家白大壮不到九点就走了，也没见人家出什么事儿？”那汉子语气更加不屑，说道。
　　不仅如此说着，脸上神色也对刘老实出现些许轻视与不善。
　　“我……我……我”
　　刘老实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怎么分辩。
　　“你什么，白大壮他自己不是常在办公室说，上夜班多轻松的么？早点走没事儿！”那汉子再次说道。
　　“不是的，夜班不轻松，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人家白大壮值夜班怎么就不出问题？”汉子反问。
　　“他……他都提前跟做生产的人打过招呼了，让人家帮他拖延！”刘老实气愤道。
　　“你不会也打招呼么？”
　　“会影响效率的。”
　　“活该，真该！”汉子鄙视的看了刘老实一眼，出门而去。
　　刘老实手脚局促，来来回回，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脸失落。
　　画面渐暗，场景转换，顺子又回到了那个白蒙蒙的地方。眼前一个个气泡依旧沉沉浮浮，这都是刘老实的记忆。
　　他伸手再碰触一个气泡。
　　场景转换。
　　工人走动，你来我往，机械轰鸣。
　　有人专心致志，有人谈笑风生，有人打趣笑闹，有人挥洒汗水，有人行为散漫，有人闲的蛋疼，有人忙的要死，有人说风凉话，有人忍者愤怒，有人自以为是，有人忍气吞声。
　　这是办公室，顺子熟悉。
　　“哟呵，刘老实怎么三哥一起来了？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大壮满脸邪恶的调笑道，边说着，边仔细观察刘老实脸上的神情变化。
　　“他俩啥关系？”跟白大壮站在一起抽烟的李小黑，满脸坏笑问道。
　　“听说他俩同居了，你这都不知道？”白大壮故意提高声量，嚷道。
　　“哎哟，真的？他俩都是男的啊！”李小黑很配合的夸张大叫。
　　“嘿嘿”
　　白大壮嘿嘿一下笑，冲刘老实问：“快说说，你俩谁在上，谁在下！”
　　“别拿我开玩笑！”刘老实脸上有些惊慌。
　　“咋了，敢住在一起，就不让别人说了？”白大壮依旧坏笑，眼里闪烁着蔑视。
　　“我们就是搭伙住宿舍。”刘老实辩解。
　　这宿舍情况，顺子是知道的，每个宿舍住七八个人。看来这是刘老实刚搬进宿舍时的记忆。看样子，这刘老实跟那所谓的三哥睡上下铺。
　　“谁知道你俩有没有那啥？”白大壮故作暧昧状。
　　“是啊，我说这刘老实怎么都30了怎么还不找媳妇儿，原来是跟三哥胡搞呢！”李小黑帮腔道。
　　闻言，在场所有人能够听见这话的人哄堂大笑。
　　“你……你……你们”刘老实气的满脸通红，厌恶极了这两张嘴脸，错身而过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工作。
　　办公室安静半刻。
　　“真特么的欺人太甚，我擦苟工他十八辈祖宗。特么的，你要是不想干，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个药剂明明有问题，跟他说了好多次，就是拖着不处理，真气人！”李达骂骂咧咧走进办公室。
　　李达跟刘老实、白大壮同为药剂技术指导部的员工。苟工则是另外一家公司的员工。
　　顺子这家顺康制药厂毕竟不是大公司，许多基础原料都需要原料厂商提供，然后加工，形成产品，销售。
　　这苟工便是其中一家原料厂商的技术人员，常驻顺康制药厂，主要负责他们所提供原料的技术支持。药剂技术指导部的员工有很大一部分工作都需要跟他们交涉。
　　交涉中，两个公司员工有磨擦，顺子很理解。看到李达气愤的模样，他心想应该是在苟工那里受了气。
　　“是啊，是啊，每次给苟工反馈问题，他都拖拖拉拉。我也跟领导说过好多次，不仅跟咱领导说了，还跟主管部门的于老说了，可都不管用，人家苟工的后台硬！”白大壮一边帮腔抱怨，一边略有艳羡。
　　“真特么的神烦，每次跟苟工交涉，都跟上战场一样。”李达依旧愤愤。
　　“谁说不是呢，前天我还去找他了呢，他趴在桌子上装睡，我跟他说你们给的药不对，你猜他怎么说？”白大壮神情激动问道。
　　“怎么说？”不光李达凑过去问，刘老实也凑了过去。
　　“他连头都不抬，让我等。真是醉了，当时我就给他们领导打电话了！”白大壮说完，满脸的得意之色。
　　“刘老实，你难道就没被苟工刁难过？”白大壮目光一转，转到刘老实身上问。
　　“刁难过，当然刁难过！”刘老实如实回答。
　　“快说说！”白大壮催促。
　　“比你们稍微差一些。我找他，他从来就爱答不理，哎！”刘老实满脸无奈。
　　“你别忍气吞声啊，跟咱领导说。咱领导不管用，你就跟他们领导说，再不管用，就揍他一顿。我早就忍不住想揍他了！”白大壮教唆。
　　“我也早想揍他了！”李达拳头握得咔吧咔吧响。
　　“跟领导打小报告，好么？”刘老实为难道。
　　“哼，不汇报可不行，不让领导知道，这黑锅最后还得落咱们身上，李达，你说是不是”白大壮冲李达挤眼。
　　“正是，不说可不行！”李达会意，帮腔。
　　“管用么？”刘老实质疑。
　　“你管他管不管用，只要跟领导说了，就没咱们啥事儿。再说了，那苟工刁难我们，我们也刁难他。他毕竟是外来的，有许多地方不便，咱们就不信拿捏不住他！”白大壮说的大义凌然。
　　李达和刘老实听的热血沸腾。
　　“对，咱们得让他知道难处，不然以为咱们好欺负呢！他故意拖延咱们，咱们也故意拖延他们！”
　　三人达成了统一意见。
　　“正好，你们都在。又出叉子了，赶紧去找苟工吧，这都是啥事儿啊，提供的药剂型号不对，配比效果不好！”
　　生产部宋工一脸焦急跑进办公室，把手里的样品摔在他们三人面前。
　　刘老实畏畏缩缩。白大壮装作没看见。李达叹一口气，拿起样品。
　　“宋工，你先回去吧，我们处理。”
　　等宋工离开办公室，李达拿着样品，说：“咱们一起上去找苟工吧？！”
　　闻言，刘老实第一时间赞同，白大壮则犹豫着不想答应。
　　“白大壮，你也跟着去看看，大家一起想办法对付苟工！”李达劝道。
　　听了劝告，白大壮不情不愿跟在刘老实和李达身后，朝苟工所在办公场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