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六、长进的李浩

　　顺子他们或听的入神，或倾诉的动情，都没注意到李浩已经站在了小房子外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内容。
　　“浩儿……”
　　马云兰一脸怯怯看着急切走近的李浩，欲言又止。
　　李浩几步来到马云兰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便要朝外面拉。马云兰双手抓住李浩的手臂，坠着屁股，满脸不舍看着身旁的李自军。
　　“我不想走！”
　　马云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用力掰开李浩的手，把身子依偎在李自军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胳膊，一手放在他胸前。
　　“不行，你有没有想过我？”
　　李浩大声反对，双眼赤红看着马云兰和李自军。
　　他不能让马云兰跟李自军在一起，因为若他们在一起了，他这个鲁家少爷的脸面往哪放？他还怎么安安心心当他的大少爷？
　　就算以前他娘有些不好的过往，那都无所谓。若如今鲁家家主夫人跟别人跑了，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对他指指点点，都可以在背后议论他娘，这都是他不能允许的。
　　“我想过……”
　　说着，马云兰又呜呜哭起来，边哭边接着说道：“我这二十年来，哪一天没想过你？哪一天不是为了你？现在你长大了，成人了，难道就不能成全我么？我啥也不要，啥也不想，就想跟军哥过完下半辈子！”
　　自从她到了鲁家后，便没几天是真正的快乐。除了刚开始的丁点欣喜和兴奋，接下来的日子，她过的不快乐，因为她没安全感。
　　鲁永江没跟她上床，更没狠狠蹂躏她，也没在她身上找平衡，只是当她不存在，当她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而已。
　　就是这种冷漠，让她战战兢兢。
　　她在李自军家里，可以肆意妄为，可以没丁点贤妻良母的样子，却出奇的安心。直到在鲁家小心翼翼过了一阵子后，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那日，她在三太奶家里见识了院墙外的惨状后，大半年积累下来的战战兢兢，终于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击垮了她。
　　夜里，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出街道里那人不甘的眼神，以及泥土地上的殷红一片，这个时候她太需要一个男人的胸膛，不管厚实也好，单薄也好。
　　迷糊间，她走出家门，在凉气森森的村落里来回晃荡，看起来漫无目的，可心中那份挂念依旧在心底散发着诱人的波动吸引着她，一步，两步，逐渐的来到了李石井村。
　　后来的后来，李自军出现了。
　　他们谁也没说话，紧紧相拥在一起，用力拥吻，仿佛是将要渴死的两个人贪婪的吮吸着那丝丝津液，扒掉衣服，倒在床上。
　　一个这么长时间没碰女人。
　　一个这么长时间没碰男人。
　　干柴对烈火，誓要烧成灰烬。
　　李自军对她有些虐待，下手很重，揉搓的她很痛，可她莫名的安心，只要他肯碰她。此时，她才觉的自己像个女人，而不是冷冰冰的一个称呼。
　　或许是前一刻，也有可能是后一刻，她下了决心。
　　只要他还要她，她便跟他！
　　“娘，你醒醒吧！为啥要跟着他呢？他能给你什么？钱么？没有。他的小破厂已经倒闭了。权势么？更不可能。他仅仅是小县城里一个不知名的小老板而已，连给我们鲁家提鞋都不配！”
　　马云兰依旧摇摇头，眼神依旧坚定，满眼爱意看着李自军，而李自军却动摇了，心道：“是啊！李浩说的这些，他都没有。自己让马云兰跟着自己，到底对不对？”
　　见李自军迟疑，马云兰轻声说道：“我跟他在一起，才觉的自己是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马云兰铁了心要跟李自军。
　　“你必须跟我走，好好做你的鲁家夫人，我决不允许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李浩完全失去了耐心，态度不再温和，猛地推开李自军，一手拉着马云兰，就跟壮汉拎小鸡似得，扯着马云兰就要强行带走。
　　李浩今非昔比，已经算是个小有成就的武者，马云兰是一个身子都埋土里半截的老太太，差距太大。
　　“啊！”
　　“呼啦啦！”
　　马云兰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李浩托拽着，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特么的！
　　这马云兰是李浩的亲娘，他怎么下的去手？
　　再次见到李浩，顺子以为他长进了，智商也在线了。
　　是的，他的确长进了，自私长进了。更加合理的自私，更加理智的自私，自私最大化。这在常人眼里，乃至顺子眼里看起来便是长进。
　　为了自己在鲁家的地位，为了不让别人看他笑话，为了自己舒适的生活，丝毫不考虑他娘的死活，说服不成，反而动起手来。
　　真是自私冷血的典范！
　　“放开！！！”
　　顺子三两步便挡在了李浩面前，满眼怒火盯着他。
　　“这不是小河村！”
　　李浩一脸不屑，心道：“在小河村有众位大人物给你撑腰，可在这里，你凭什么还想压我一头？”
　　“你也不是你奶奶！”
　　顺子说完，嘴唇张合几下，便听见远处传来了‘吱吱’叫声。
　　听见这声音，李浩额头上立刻布满了细密汗珠，嘴唇颤抖着说：“你……你别乱来，这是我的家事儿，跟你没关系！”
　　“放！开！”
　　顺子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一字一顿说道。
　　若在半年前，李浩遇见这种情况，会因为心中不甘，反抗顺子。可现如今经过了半年多的学习，磨砺，他长进了，所学所想所看所得一切都要为自私服务。
　　现在顺子拳头大，能威胁到他生命，这是他首先会考虑的。为了自己什么都能抛弃，当然那些自尊，将来要面对的闲言碎语也能抛弃。
　　李浩丢掉马云兰，慌忙逃窜了出去，跟顺子拉开距离后，喊道：“我一定会告诉我奶奶的！”
　　闻言，顺子仅仅回之冷冷一笑，心道：“就算毛秀秀亲自来了，我也不怕！”
　　李自军慌忙爬过来，搂着瘫软在地的马云兰，悲戚的掉起眼泪，马云兰再难自抑，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看两个老人哭泣，感觉实在不好。
　　顺子拉着李冬梅默默走进小屋，到房间里帮李自军和马云兰收拾衣物用品。他们这边收拾完，走出房屋，外面的哭声也渐渐停歇。
　　“爸，妈，咱们回家吧！”
　　不管怎么样，顺子这句爸妈还叫的顺口。
　　闻言，李自军摇摇头，说道：“我出来了，就没准备回去。”
　　“不回去？那……那你们有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