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众夫所指,何以脱罪(四)


小说:乡村进行曲  作者:月夜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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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顺子失望透顶,回答的软绵绵,连愤怒都提不起来。
  就这样吧!
  他知道王杰的想法,更理解王杰的心态。
  王杰可以为了心中信条奋不顾身,枉顾所有,可以为了国家,为了法律怀疑所有人,谁都可能成为他的嫌疑人,这无可厚非。
  可顺子他是一个平常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会哭,会笑,被人冤枉会心痛,被人力挺会激动,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需要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警察。
  此时,他需要一个能够理解他,支持他,相信他的朋友。
  “跟我们走一趟吧!”
  顺子冷冷一笑,答道:“随便!”
  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去警局也好,总比待在村里强的多。
  最让你心痛的无非是最亲最近之人的猜忌。
  最让你无从下手的也无非是最亲最近之人。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此时,顺子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看看,看看这群前几天还为自己老娘挺身而出的众位大仙,没几天光景,便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一口咬定他是个坏人。
  要是跟这些大仙起了冲突,最难办的是谁?
  是他娘!
  不想看到老娘四下的哀求,更不想让她老人家丢面子。
  退一步,他铁定会成为村里人议论的话柄。对于这些,他可以不在乎,反正他脸皮厚,可他娘肯定在乎,到最后受伤害的依旧是他娘。
  顺子跟在王杰身后,心道:“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一刻也不想停留。”
  他们脚步刚一迈动,场上众位大仙便不干了。
  这些大仙对警察畏惧归畏惧,可若真要带走顺子,那他们的面子往哪放,若传扬了出去,铁定会被其他同行笑话,说不定暗地里那些村民也会嘲笑他们。
  “你不能带他走!”
  “我为什么不能带走?难道你们要阻挠?”
  王杰从一开始就对这些老头、老太太心生反感,心道:“一个个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领孙子,就知道凑到一起搞事情。虽然自己没有穿警服,但手下一个个穿着警服,带着警章,他们都眼瞎么?看不见?”
  “……”
  一群人‘呼啦啦’全围了上去,可却没一人回答。
  王杰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下意识在腰间摸了起来,习惯性想要把手枪握到手里。
  “你们别急着回去,在村子里找个地方先落脚!村民中毒的事儿,您还没查呢!”
  三太奶缓缓说道。
  闻言,王杰犹豫起来,心道:“怎么把此行的目的给忘了呢。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查中毒事件!”
  想及此,他点点头,然后带着顺子扭头离开。
  等这些警察一走,大仙们慌忙把三太奶围在了中央,七嘴八舌起来。
  “三太奶,我们就这么向警察低头了?开了这个头,以后就不好收拾了!”
  “是啊,是啊!”
  “我们这些三教九流的影响力越来越小了,在古时候,谁敢对我们如此轻慢,现如今,不仅当官的看不起我们,就连村里的平头老百姓也敢在背后议论我们!”
  “可不是,三太奶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这是劝谏一方,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哎哟!你们又开始鼓动三太奶了?”
  “没听人说么,只要有金刚钻,就不怕瓷器活,可你们一个个混日子的东西,就知道鼓动三太奶,要想让人尊重你们,就拿出些真本事!”
  “我呸!牛婆子,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我们大家会的都是些三脚猫功夫,谁也别说谁!”
  “知道是三脚猫功夫,还有脸鼓动三太奶?”
  “牛婆子,我们是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三太奶不同啊,她老人家可是厉害非凡的!”
  “三太奶厉害,那是三太奶的。凭啥要听你们鼓动?”
  “我们一辈子听三太奶的,这会儿提点意见咋了?”
  “不行,你们瞎提意见,说不定就把三太奶推进火坑了。”
  顺子娘一直看着这群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大仙,懒得理他们。刚才见顺子被冤枉,她都没出声阻拦,就是不想让这群瘪三看笑话。
  她心道:“老娘能让村里人看一辈子笑话,也不能让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人瞧不起!”
  李冬梅一手扶着顺子娘,一脸焦急冲门外探头,心里担心顺子的安慰,又顾忌顺子娘的面子,仿佛是在热锅上爬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了!!!”
  三太奶皱着眉头摆摆手,对面前的场面很反感,心道:“都怪自己男人不顶事儿,这一烂摊子人最后落到了自己身上。”
  想到自家那老头子,三太奶心里又自顾叹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了老头子的日常:“一个面容白净的老头,身材很高,却故意佝偻着身子,刚刚七十有五,已经柱起拐杖,走路也是一步三挪。他每走一步,都会拿拐杖在前面扫动一番,若前面有一片落叶,他会用拐杖扫开,若前面有一只蚂蚁,他或是等待,或是绕路,不会踩死任何一只。”
  多少年了!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家差点烟消云散,老头子做了一些可怕而又违心的事儿,挽救了他们这群孤儿寡母,却独陷其中。
  她理解老头子,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只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她老头子就是这样。
  耳边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她脑仁疼。
  “有完没完了!”
  三太奶呵斥一声,众人赶忙住嘴。
  “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谁要是把我的吩咐当耳旁风,小心……”
  她话未说完,众位大仙已经一个个颤抖起来。
  看着刚才争吵时,一个个跟老母鸡似得,现在又跟一个个鸡仔似得,三太奶打心眼里不喜欢,骂道:“都滚吧,让我清净会儿!”
  众位大仙再不敢言语,一个个灰溜溜跟过街老鼠一样,离开了三太奶家。
  等众人都走后,李冬梅凑近顺子娘耳边,问道:“娘,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顺子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等等!”
  她心里是做了挣扎的,不确定该不该让李冬梅知道一些秘密。李冬梅是她家媳妇儿,知道他们家一些隐秘也无可厚非,可就怕这些隐秘把她卷进旋涡里。
  可如今顺子深陷囵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若在平时,顺子进了警察局,就算坐牢,她都不关心,也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国家、政府会给他一个公断。
  可如今,顺子被这群大仙惦记上了。
  那群性格乖张,并且还掌握了一些歪门邪道的大仙,说不定为了讨三天奶欢心,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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