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三章蔷薇庄园第三节逝去的记忆

　　帕代朗迪迎上菲斯克迅的目光。他那略似魔族二皇子拜铭流利的脸上露出了清清浅浅的笑意。他燃掉窗外讥笑他是呆瓜的火焰鸟，“既然是你的吩咐，我岂会推辞。”他沉默了良久，他走到一个放有茶壶茶杯的矮柜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杯很漂亮，有小晶石点缀，为了与这个房间搭调，茶杯一率为蓝色。它的形状似花，花里盛有一块冰，在开水浇落时冰化开了一半，散出冰块里本来就有，只是之前冻住了的茶料——蓝蔷薇花花瓣。茶香浓郁，帕代朗迪不免惊叹：“没想到，你这里还有灰银制的特兰斯冰茶。这茶不多见，因为基本上不会有谁冒死经飞崖岩去迷幻之渊底部的冰泉取冰制茶。”
　　早已合上《暗黑法历》的菲斯克迅拿着书，把它放回书柜里书堆的空缺处。在帕代朗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欲寻找书籍，却因话语的内容回过头，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坐在软椅上喝茶的帕代朗迪：“灰银制的特兰斯冰茶？”
　　帕代朗迪享受着茶香。坐垫轻软，应该是用了飞絮填充。茶水倒映他那没有起一丝波澜的眼，在风的作用下微微摆动的发添了他的神秘感。他垂下眼帘：“对。你应该知道，各族皇子只有做出一定的功绩，才能被各族人民承认。如果承认他的人民越多，他才能有可能在王位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下一代这个种族的王。血族两位皇子的选择与魔族的我、我的弟弟一样，都是出来历练。唯一的区别是，我的父王将我们的皇子身份隐瞒。因为历练历来是魔族王位选拔参与资格的凭证。血族之王让他们改名，毕竟只有上层贵族才知晓皇族族人的长相。这样便于亲近那些弱小的人民，也便于历练。灰银的茶名震四方，却没有一个族人知晓是灰银做的。为了隐瞒身份，防止一些歹人陷害，莫斯阿斯.特兰斯才改名为灰银。他的哥哥莫斯俄斯.卜禾苏亚则改名为阿代.卜禾苏亚。天下族人都知道几位皇子游历，却不知他们的相貌。他们，历练的皇子们，都有拜托过记录信息和功绩。所有的这些，直到王位选拔，皇子们才被一些秘密工作的人员揭晓自己的身份。”他感受着沉浮在茶面上花瓣的香，他停顿了一刻后，问菲斯克逊:“差点忘了。在吸血鬼王城时，明明快成功了，为什么撤退来我这里？若不是我一直有在魔族村落铁木庄留有以前给我俩住的屋子，你都不知道逃哪儿去。”
　　菲斯克迅忆起士兵说的话。他显然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当然是魔族村落铁木庄。帕代朗迪和我以前住的地方。你们暂且各自回位，在各个族做自己本分的事。”
　　他魔怔了。他的手无意识的在寻找一本书的过程中停顿。直到帕代朗迪再次说话，他才有些回神：“唉，其实，如果你恐惧他的话，大可不必。你只需欠他一句抱歉。”他的意识飘到了千年前的那场战雨——--
　　雨，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多美啊，当雨滴一颗颗坠落。它溅出的雨花是连接心的桥梁，连接住他与他。
　　雨落，洗净他们心上的尘埃。雨中暗淡的星光，与周围的屡屡尸体，构成不和谐的宁静画面。幻影般的亡灵骑兵用他们的透明的身躯抽走尸体的最后一点残余，它们皆在雨中化为了粉末。蓝色的雨点穿过他们的身体，化为粉末的尸体们以蒸汽的方式诉说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黑色圆主状建筑不断在雨中推进，白衣少年愣在那儿，他的大脑如短路亦或是死机的电脑，在快要碾压他的亡灵大军及不远处咔咔作响而前进的建筑中没有任何的思虑。恐惧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的脑一片空白。他如在马路中快要被车撞的无助小孩，他瘫在一堆渐渐蒸腾为水蒸汽的尸体旁，他已经全然没了平时的半点平静。
　　正当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一枝树枝直直的的从半空飞了过去，横插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他慌乱的拔起插在地面上的树枝，他拿着树枝对着空气一通乱砍。那凌冽的风刺破寒流，也杀灭了一个个亡灵。树枝尖有光点在闪耀，破灭的亡灵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叫嚣。那栋建筑的推进被迫停止，那片天空飘满许多白色破衣袍的鬼怪。
　　“帕代朗迪！”一个声音撕破天际。他惊愕又惊诧的转过头，他发现，是他身后气喘吁吁的黑衣鬼瞳在呼唤他的意识。鬼瞳的处境并不比他好多少，相反，比他更糟。这使得他的内心充满无限感动——-注重形象的鬼瞳的衣袍被扯破，他的四肢散着几处伤口。有些地方正躺着黑色的血液，和雨夹在一起发出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的血咆哮着扑向他。空旷的蓝色沙地有一摊黑色的痕迹，血液顺着衣往下淌。他的脸色十分不好，他的小腿上有各种诡异恶心的黑色虫子在咬噬因他衣袍破落而露出的白肉，虫子的毒液沿着血管通向他身体的内部。雨点滴在他的脸及各种裸露出来的皮肤，一点点雾气以黑衣少年为中心四散开来。和地上一波已啃食完尸体的红色虫子一起弥漫。他的皮肤在雨点的片刻淋落中已产生烧焦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在担忧与恐惧的双重心理作用下，白衣少年赶忙跑上鬼瞳前头，想查看他的情况。他下意识地想伸手触摸鬼瞳的皮肤，却因本能的反射一下缩了回去：“好烫！”他吹了几下自己发红的手，又在想为鬼瞳减轻痛苦的心理作用下忍着火烧的温度替他捉去噬咬他皮肤的黑虫。鬼瞳静默的看着他，看着他为自己一只只拨下虫，看着他为自己的伤及露出来的皮肤包扎。鬼瞳也没干坐着，他动作轻缓的从袍里拿出一小瓶蓝色液体将其喝下，液体的作用使毒对他的身体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他掏出面具戴上，他满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臂：“包的好。把你招进队里来果然是正确的。贤妻良母（一般称作女子贤淑，这里实为调侃）性格的你总算在今天发挥了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