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归零 · 婚后生活

　　摧毁了光辉的神国后。
　　莱耶斯的力量已经膨胀到空前绝后的境地。
　　整个新世界，加之影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经被他近乎无限的意志笼罩。
　　现在的他，已成为两个世界的唯一主宰。
　　莱耶斯没有留恋力量，或许是出于AI性格的理智，也或许是因为他不认为这是多么稀罕的东西。
　　总之，他的双手各自握着一个世界，轻轻地向中心挤压。
　　新世界缺失的地核开始充盈，恢复原状。
　　物理规则重回自然。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失去了形态，依附于新世界的影世界获得新生，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开始进行与新世界之间的交叠、融合。
　　世界开始膨胀。
　　足足膨胀到原本世界的四五倍，才堪堪停下。
　　海水充盈了星球表面，仅有的陆地变得和小舟一样渺小。
　　莱耶斯抬起了左手。
　　人类居住的南方大陆开始从霍坎尔山脉发生割裂，与北部地区形成分裂的陆地。
　　同时，陆地的面积开始疯狂扩张，新生的陆地带来了新生的资源，人类居住的空间压力得到缓解，大量的地区需要重新开发，想必在之后的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中，向未知之地的拓荒一定是人类社会的主要旋律。
　　莱耶斯抬起了右手。
　　北方地区上只剩下了原住民个体，即便有偶尔的人类，也被他传送到南方大陆的海岸上。
　　北方陆地开始漂流，顺着海洋来到了世界的另外一面。
　　莱耶斯没有对原住民偏颇，北方陆地同样地扩展着面积，未开发之地相比于人类更加宽广。
　　影世界的原住民灵魂被他捏造出新的躯体，以传送的方式送到了北方大陆的土地上。
　　他对被原住民挤占身躯进而转化的人类感到些许遗憾，然而那些死去的灵魂，即便是他，也无法再挽留回世间。
　　这场种族间的战斗根本没有正确与否，既然如此，那双方就都拥有重新开始的条件吧。
　　莱耶斯开始进行种族间的设定。
　　人类的天赋加成开始调整。
　　魔法本就是属于原住民的东西，莱耶斯将魔法的天赋加成调整至0.3~0.5的波动范围之间。
　　而炼金术是最适合人类学习的技艺，在炼金术的天赋加成上，人类拥有1.1~1.3的浮动值。
　　至于原住民，由于种族繁多，各个种族的跨越之大，因此天赋加成的浮动范围也有些大。
　　魔法的加成来到0.7~1.4之间，而炼金术加成，则在0.15~0.3的范围内。
　　调整好双方的人物模板后。
　　莱耶斯大手一挥，连接两块大陆的海洋上卷起雷电飓风，如同环型墙，围绕着星球完整地绕过一圈，成为屏障一类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无法在这样的条件下通过，即便是顶级魔法师或是其他强者，也不能够。
　　同时，在南北大陆的海岸线上，各自多出了一座大型传送门，由虚空之力构建并维持。
　　莱耶斯清了清嗓子，通过无处不在的意志，开始向整个世界，不分人类与原住民，同时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无权评论这场种族战争的对错。”
　　“更无法消除你们不同种族不同立场之间的看法与仇恨。”
　　“既然如此，我就将选择权交给你们。”
　　“南北大陆的诸位，你们将各自拥有五千年的和平时间，这是海洋风暴能够持续的期限，五千年后风暴将会停歇，海洋的道路将会被贯通，登陆彼此大陆将成为现实，但在那儿之间，你们拥有五千年的时间，能够进行彼此的发展。”
　　“当然，全无交流是难以忍受的，所以我为你们打开了一扇门，这两座传送门的维持时间同样是五千年。”
　　“传送门的功能，是一个月之间，能够递送往返共计二十条信息，这能够让你们有了解彼此的途径。”
　　“只通过信息的传递了解的永远是片面的。”
　　“所以，传送门的另一个特性，则是生物的传送。”
　　“每隔十年，传送门将会开启一次，每次能够传送一百个体以内的活体，相当于到彼此的大陆学习了解的交换者，为了杜绝纷争，交换者的力量层次会有所限制，且拥有规则力量守护，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我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彼此的历史，彼此的故事，彼此的生活，彼此的理念。”
　　“至于五千年后，是战争还是交流，选择权仍然在你们手里。”
　　两块大陆，无数族群都静悄悄地，等待着高空中那个宏伟的声音继续诉说。
　　人类大地上，已经有不少人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们这算是胜利了？”温彻尔有些茫然。
　　奥莉薇加抓扯着衣袖，犹豫着说：“应该算是吧。”
　　“肯定赢啦，不然怎么可能是他在说话。”可可不屑地拍打着羽毛。
　　“他好像还有话要说？”
　　莱耶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空气都变得有些沉寂，他才缓缓开口。
　　“接下来我要说的，无关这个世界的改变，只不过是我私人的事情，之所以在这儿说，只是因为现在，我的声音够大。”
　　“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我想问一个人，一个与我有着契约的人。”
　　“我们彼此信任、彼此扶持、彼此依赖、彼此守候。”
　　“我们的关系足够紧密，却还不够亲密。”
　　“我想问问你。”
　　“在不受契约影响的条件下，问问你。”
　　“我……“
　　化身世界意志的莱耶斯，在此刻却忽然有些如鲠在喉，甚至有些紧张，要知道就连面对安毕卡与光辉时，他都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觉得自己正在冒汗，虽然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做出如此的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
　　两块大陆的居民纷纷抬头，看见了惊奇的一幕。
　　浮云被收拢成巨大的漩涡，向着最高处的天空袭去。
　　“嗬……“
　　莱耶斯将气吐出。
　　冰冷的海洋上吹起一阵温暖的海风。
　　“那个人。”
　　他说。
　　“你是否愿意在无名指上留下空位。”
　　“让我为你戴上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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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拉王国在人类联盟的帮助下开始重建。
　　摩拉恢复了佩特拉拉摩蒂雅的王室真名，成为当今世上唯一有资格重建芙拉的女王。
　　温彻尔整合了移动城堡剩余的力量，建议了全大陆性质的和平同盟，并担任了第一届主席。
　　咕噜没有选择留在南方大陆，而是回到北方，找到了史莱姆家族的族人，在一系列磨练之后，进入沉睡。
　　据说当她醒来之后，就会继承史莱姆家族真正的传承，成为史莱姆一族的王女。
　　希瑟和恩佐左右战争时期的英雄，他们两人的婚礼得到了世界的祝福。
　　大家都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或许有所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正上演着不同的精彩。
　　一切都是崭新的。
　　意味着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美好的时代正在奏响旋律，追逐的脚步从未停止。
　　但。
　　“他们呢？”
　　跟随在温彻尔身后的助理塔娜低声问出了这一声音
　　时至今日，塔娜已经出落成二十一的大姑娘，跟随在温彻尔身边飞快地进步，现在正作为同盟的首席大秘掌管相当重要的内务。
　　即便如此，她仍然有些好奇。
　　好奇他们的去处。
　　“他们啊。”
　　温彻尔靠在玻璃墙上，从烟盒中取出一根女性香烟，淡淡的紫雾从鼻息中呼出，烟雾缭绕的氛围下，温彻尔成熟得有些妖娆的身影是如此令人着迷。
　　她望向窗外的树林，然后，抬头望向更远的地方。
　　她微笑，说道：“他们过得可悠闲了。”
　　“说起来，倒还真有些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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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隔万里。
　　原住民生活的北方大陆。
　　第一批抵达此处的人族交换者已经逐渐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
　　虽说传送门的开启时间以十年为周期。
　　但实际上，第一次开启传送门的等待期只需要四年。
　　也就是约摸近两年前，传送门带来了第一批人族交换者。
　　他们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部分原住民的排斥。
　　不同种族之间的矛盾可不会因为规则而有丝毫改变。
　　不过幸运的是，还是有不少友善的原住民，慷慨地接受了他们的存在，并为这批交换者提供帮助，让他们能够在当地居住下来。
　　炼金术的诞生是让人惊喜的，无论是原住民还是人类，都发现在建造上，炼金术拥有着难以想象的优势。
　　人类带来了炼金术的改良，带来了更多的技术。
　　原住民则向他们传授各自的秘闻，彼此之间友善地交流。
　　巨魔在人类的帮助下，学会了将无处发泄的力量用在机械推动以及农田耕作上。
　　人类也在当地人的影响下，逐渐强化着自身。
　　他们相安无事地生活着，并保持着良好的交际关系。
　　最让原住民们喜欢的自然还是人类带来了的信息塔建造技术。
　　相比于人类社会，起源云端网络在北方大陆的普及率低到离谱的地步。
　　倒不是说原住民不屑接入这种网络中去，还是受限于技术缘故，每个网络节点能够容纳的人数太少，太有限。
　　云端系统不仅仅带来了资源获取的便利。
　　更成为了除传送门以外，两陆人民个人之见交流的途径。
　　这块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陆对于原住民而言。
　　同样是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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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小薇加，过来过来！”
　　隔着老远，奥莉薇加就看见远处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冲自己招着手臂。
　　“芬格尼夫人，您今天的气色真不错。”
　　奥莉薇加微笑着说道，在她面前站立着的，则是一颗能够移动的大树，繁密的树枝上，每一片叶片都青翠欲滴。
　　芬格尼夫人是一名树精，并且是已有千年寿命的树精长老，同时也是她居住的这个小村落的管理者。
　　虽然这位树精夫人的性格上有些小小的缺陷，不过她对人类倒是没有太大的偏见，奥莉薇加还时常受到她的照顾。
　　不过老实说，这几周她都不是太想碰到芬格尼夫人。
　　主要是每次见面，芬格尼夫人的话题总会有意无意地引导向一个她不想提及的方面。
　　那就是生育。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
　　芬格尼悄悄地颤动树枝，从树枝中延展出一根细细的藤蔓，以藤条编成了一个结实的小壶，盖子稍稍打开，里面是淡黄色的凝胶状物体，奥莉薇加能够闻到一点稍微有些腻人的香。
　　她悄悄地对奥莉薇加说道：“这是我们一族特有的树脂精华，涂抹在特定的地方，可是比魅魔的眼泪更有价值的东西，并且能够提升那个的几率，你明白吧，喏，给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挤出来这么点的。都没舍得卖给狼族。”
　　奥莉薇加不敢接，无奈地苦笑：“夫人，我和他之间真没有问题，您就别担心了。”
　　“胡扯！你别替他打掩饰。”
　　芬格尼悄悄地说：“放心吧，相信老妇我，绝对对身体没有损害，有其他你们一样的人族用过，我不会害你丈夫的，拿着，乖~”
　　莱耶斯在村里开了间修理铺。
　　制造些简单的小机械，同时提供维修服务。
　　奥莉薇加回到家时，莱耶斯刚好炒完今天的菜肴。
　　“尝尝。”
　　莱耶斯抹了抹汗，露出笑容。
　　他看上去比之前黑了不少，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着，不过看着倒是比以前更加纯粹，也更加快乐。
　　“怎么样？”
　　“嗯，挺好，可可呢？”
　　“谁知道，多半在祖安林那边儿玩。”
　　“你好像有心事。”莱耶斯敏锐地察觉到，“让我猜猜，又遇见芬格尼夫人了。”
　　奥莉薇加叹息着点点头。
　　“又问那事了？”
　　奥莉薇加又点点头，拿出树脂，放在桌上。
　　“说是，那个……大约就是助兴一类的东西。”
　　她的脸有些微红。
　　莱耶斯佯怒：“瞎搞，我需要这种东西？树精族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八婆，看来改天得捏几条规则好好地敲打敲打他们。”
　　“别，人就好心。”奥莉薇加连忙解释。
　　莱耶斯拍拍大腿：“过来。”
　　奥莉薇加想了想，端着椅子过去，坐下，头靠在莱耶斯大腿上。
　　莱耶斯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声道：“是我没能力解决，抱歉，原本就没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结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
　　要给奥莉薇加制作一套生殖器官结构，这对于莱耶斯而言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但关键在于遗传信息。
　　即便炼金人偶再像人类，终究还是没有生物的遗传信息的。
　　从这点上，几乎就杜绝了她怀孕的可能。
　　奥莉薇加轻轻摇头。
　　“没关系，何况，那场求婚也足够盛大了。”
　　莱耶斯脸色微郝，那次他拿着通报全世界的大喇叭，公然向奥莉薇加求婚，想想也是有些羞耻。
　　不过……
　　他看着腿上的小脑袋。
　　觉得那次羞耻的结果非常值得。
　　“对了。”
　　奥莉薇加又问：“他们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α和β。
　　现在起源系统由小爱进行掌控，虽然闹出了不少荒唐事，却也逐渐成为能够控制云端的高级智能。
　　至于原本就达到人工智能顶点的α与β，则和他们一同来到了北方大陆。
　　这个结果并不是莱耶斯造成的。
　　在某天醒来后，他就发现房屋中多出了荧光琥珀异构塔，以及两个小家伙的意识。
　　但他们却是沉睡的。
　　并且异构塔周围，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莱耶斯担心擅自触碰会造成严重后果，也没去管束，只等待他们的苏醒。
　　可谁能料到，半年的时间过去，α与β非但没有苏醒，反而在异构塔上织成了蜘蛛网一类的东西，渐渐包裹整个异构塔。
　　直至今日，已经形成了一枚巨蛋。
　　怎么处理他们，对于莱耶斯现在可是头疼的问题。
　　“或许是一种进化的方式，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只不过现在我无法预料他们最终的形态。”
　　莱耶斯摇头说道。
　　咔擦！
　　两人都听见了类似蛋壳破碎声音。
　　他们同时站起，向堆放巨蛋的房间走去。
　　巨大的蛋壳破碎成碎片。
　　里面本该藏有的异构塔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两名小孩。
　　一男与一女，形态约摸介于一岁与两岁之间。
　　他们揉着困倦的眼睛，彼此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是两个非常精致的小孩。
　　外貌上，两人都继承了奥莉薇加的美貌，以及莱耶斯的瞳孔颜色。
　　奥莉薇加轻捂着嘴巴，莱耶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孩童们打了个哈欠，再次揉了揉眼睛，终于真正地睁开双眼。
　　他们望了望莱耶斯。
　　又望了望奥莉薇加。
　　最后望了望彼此。
　　随后，紧握的手分开。
　　小男孩扑进了奥莉薇加怀中。
　　“妈妈！”
　　女孩则怯生生地拉住莱耶斯的衣角。
　　“爸…爸爸！”
　　莱耶斯和奥莉薇加错愕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将男孩女孩抱起，露出由衷的笑容。
　　他们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