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

　　秦岩从柔软的床上醒来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左眼肿涨的厉害，眼睑淤青，浑身更是酸疼到使不上劲来。
　　他揉了揉干涸的眼睛，想坐起身来，却感觉身上还有一个重物正赤身裸体躺在自己身上。
　　“你醒了啊”顾川被秦岩突然的起身给弄醒，打了个哈欠从秦岩的身上挪了下来，继续说道：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任的”说完，便裹着睡衣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秦岩望着顾川的背影一头雾水，随后瞪大了眼睛，心里凉一下，着手往身后一摸，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保住了”
　　他的脸随即臊的通红，重新钻回被窝里回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晚他们俩逃到顾川家里，冲完澡，觉得有些闷热就先睡下了，然后就控制不住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之前也是有过几任女朋友，所以对男女的事情还是很了解，但昨天和他睡觉的是个男人啊，他脑海里浮现出顾川的俊美的样子，尽管这个男人长的比女人还要好看...
　　他套上睡衣，走下了床，卧室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望着自己昨晚的杰作，锤了锤头。
　　秦岩硬着头皮来到了客厅，见顾川正从卫生间里出来，尴尬的向前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
　　顾川看窗外即将落山的太阳，也没太在意，从客厅的电视机柜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机数据线，各种型号的都有，从其中选了一根，又配了个充电头，一起递给了秦岩：
　　“你试试可以充电吗，这款是和你手机是一个型号的。”
　　“好的，不过我用的是张峰的手机，也没注意是什么牌子的，我的手机在火车上搞丢了”
　　“是小米最新的一款，我在车上看到了，趁着现在还能充电，赶紧去试试吧，我刚用了下我的手机，现在已经接收不到信号了”
　　“”接收不到信号？那是不是电话都打不了了？。‘’
　　“我试了几张卡，全都不行，可能是附近的基站遭到破坏了。”
　　“也不知道舅舅他们怎么样了。”秦岩说道。
　　他从外套里拿出手机充上电，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远方殷红色的夕阳照在西山上，湛蓝的天空浮动着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它们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云絮在空中飘动，就像置身于轻纱般的美梦似的，一瞬间仿佛远离烦恼的困扰。
　　可当秦岩顺着九楼往下看去，远处低矮的村庄正在烈火中焚烧形成一片火海，乌黑的水泥地上聚合着成片成片的感染者们，他们在烈火的照应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不时有新的感染者加入，嘴里还含着同类的残肢断臂，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流淌着的新鲜血液又把它重新染成红色，人们总爱幻想地狱的模样，这里应该就是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秦岩的胃里在不断的翻滚，但他的喉咙干的要命，想吐却吐不出来，顾川走了过来，递给了秦岩一杯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也侧头向着楼下看去。
　　燃烧的房屋不远处，是为了顾川居住的小区，专门修建的人工河，河周围也是密密麻麻布满了感染者，感染者们表现的都很亢奋，但没有一个跳进水中，而全都是很有秩序的待在岸边手舞足蹈。
　　小区内，几个年轻人正穿梭在花坛之中，试图趁着夜幕的即将到临，去寻找转机。可还没刚走到小区的门口，就被一群饥肠辘辘的老鼠扑个正着，平日里一群乌漆嘛黑的老鼠都非常具有震慑力，更何况个头大了不止10倍，和水豚无异，几个人被瞬间撕扯开，消失在顾川的眼前，只留下衣服的碎片散落一地。
　　“这才过去一天，怎么...”秦岩惊叹的对着顾川说道。
　　“卧槽，这也太疯狂了吧，你看到刚才那群老鼠了吗，比我们昨晚撞到的那只又大了几倍，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见到人类被感染，其他的动物不仅没有被感染，一个个都疯狂长个儿啊，你再看那颗大树上”顾川指向小区西门口一颗梧桐树上。“看到了吗，那上边蹲着的是一只猫啊，个头竟然快赶上豹子了，太厉害了，它们是怎么一天之间长这么大的。”
　　“现在不是称赞它们的时候，刚才那三个人直接就被鼠群咬死了，我们还怎么出去啊。”
　　“外面都乱成这样了，干嘛还出去找死，呆在这里就好啦.”
　　“我们不需要吃饭啊？”
　　“是哦，吃饭，这是个问题，被你说的我突然好饿啊”
　　想到吃饭，二人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没空再去想人类的未来，眼前的个人温饱都解决不了了’。
　　“你家有什么吃的没，我可以做给你吃.”秦岩问向顾川，他的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你去冰箱里看看，我不常住这，阿姨有时候会使用这里的厨房，我到房间里找找看。”顾川回答道。
　　秦岩来到厨房，拉开冰箱门，空荡荡的冰箱里面除了上边一层摆放着5个鸡蛋，以及两颗番茄，什么都没有了，下面的冷冻柜更是空空如也。
　　“我这边只找到几个鸡蛋，番茄，你那里有什么收获吗？”秦岩对着屋内的顾川喊道。
　　“几块巧克力，和半盒饼干”顾川在里屋回应道。
　　二人把收集到的东西全摆到了桌子上，再一次躺在沙发面面相觑。
　　“一共就这些东西嘛，早知道我平时就多备些吃的在家里了”顾川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又不在这里住，谁能想到会出现如今这种情形，没事，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少了，我们每次少吃点可以吃好几顿呢。”秦岩安慰道。
　　“好几顿？这点东西都不够我一顿吃的，干脆都吃完算了，这样才有力气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对吧，好饿呀，我们一次吃完好不好。”顾川眨动着他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对着秦岩说道。
　　看着面前可人的顾川，秦岩的心软了下来，但明天不知又会是什么情况，他双手搭在顾川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
　　“今天先委屈一下，一人一个鸡蛋，一块饼干垫垫肚子，晚上我想想办法，咱们总要为明天考虑不是吗？”
　　顾川听了秦岩的话点了点头，委屈的说道。
　　“那我要两个鸡蛋行不行，一个鸡蛋不够。”
　　“行，你吃两个。”秦岩笑着回道。
　　“那你去炒吧，留下一个放我这”
　　“怎么，你还有生吃鸡蛋的爱好吗？“
　　“你别管我了，赶紧去弄吧”
　　没过几分钟，厨房里就传来一股浓郁的鸡蛋香味，秦岩端着盛满炒鸡蛋的盘子来到客厅，顾川早已坐在桌前等候了，黄灿灿的鸡蛋此时格外的诱人，鸡蛋到了顾川嘴里还没有经过细爵就囫囵吞下肚去，他太饿了，后面直接夹起鸡蛋使劲地吞咽。
　　“你吃慢点，别噎着了。‘’看着顾川狼吞虎咽的模样，秦岩赶忙递上一杯水放在顾川面前。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顾川喝了一口水，又拿起饼干吃了起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是饿坏了说胡话呢。”秦岩笑着说道。
　　“是真的，我爸妈都不会做饭，平日里要么是自己在外边吃，要么是阿姨做，阿姨做的饭我早就吃腻了。”见顾川说得很认真，秦岩有些心疼，对着秦岩说道。
　　“现在材料少，等有机会，我给你做我们邓城的猪蹄吃。”
　　“嗯嗯，一定会有机会的，你也赶紧吃，不然都要被我吃光了。”
　　饭后，顾川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忙乎什么，秦岩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想着之后可能会断水，急忙把浴缸和盆里都接满了水，随后回到客厅，手里多了一瓶水。
　　昨天刚到顾川家的时候，他就发现客厅里养着一盆绿珊瑚，这种植物以前在宿舍里舍友也有养过，很好养活，基本上不用照料，偶尔浇浇水就可以了，那时候绿珊瑚还被叫做光棍树，顾川有时会开玩笑，说舍友本来就是单身狗，再养个单身树，小心永远找不到对象，不知道是顾川乌鸦嘴，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大学四年，舍友果真一直打着光棍，现在看到绿珊瑚，秦岩感觉十分亲切。
　　顾川家的这颗绿珊瑚品种更纯，颜色格外光亮，配上银白色的花盆，放在客厅里毫无违和感，他微微浇了一点水下去，然后轻轻碰了碰树茎，说来奇怪，外面的人类大规模的感染着，连动物都在疯狂进化着，只有植物们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还和平日一样。
　　秦岩把瓶子放置在一旁，关掉客厅的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呐，给你”顾川走了过来，对着秦岩说道。
　　“什么？”秦岩不解。
　　他借着月光看向顾川的掌中，放着一个剥好了皮的煮鸡蛋。
　　“你眼睛不是还肿着吗，一直这样多难看，我妈以前说过，有淤青的话可以用鸡蛋敷，我第一次煮，也不知道熟没熟……”
　　秦岩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不由自主的望着顾川的眼睛，无法移开视线，看着顾川深邃狭长的眼眸，突然一阵心跳加快。
　　他赶忙起身去拿煮好的鸡蛋。。
　　“你躺下，我来吧”顾川轻声说道。
　　然后拿起鸡蛋在秦岩淤青的眼睑处，来回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