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在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褐色帐篷外，让里面的人误以为很大，恶性传播。
　　——————
　　那些有那种外套的人很自觉地走出去，虽然说下着雨。
　　里面的锄头又恰好不够，岚就是没拿到锄头的人之一，但这并不是恰好，因为觉得那种东西看起来对自己没有多少亲切感。
　　雨里弥漫的尴尬渗透过头顶的布，是布吗？
　　库洛赤着角跟那些人一起忙活，他看见了男孩同样裸着的脚，暴突的青筋密布在相比自己的有些白嫩的脚背上，那块明显突出的肉块像个硬邦邦的肿瘤，笔直地站在这些石土上。却又不是愣神，为什么是愣神库洛只是觉得那个表情会更适合现在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吧。
　　这小子……
　　他停了下来，看来还是需要指导一下啊，不过也没有工具了啊……
　　这样想着我已经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那个是叫箕畚吗？课文里好像出现过……将明显略高一端的那些松土填到下面，没有工具的话……
　　库洛见他这样咧开嘴，笑了笑，又低头忙活开来。
　　能洗干净吗？再一次借着雨水将被润湿的土石压成块状然后抛到箕畚里，指甲里深深埋藏的是给予库洛信心的深黑色的土，我只是这么想着。
　　我那个时候在想我每天的工作还是不是八小时制。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小了，而且好像这样保持了有一段时间，然后觉得腰有点酸，只是稍微有点。还有渴。
　　太阳，斜上方，我想试试能不能从那里读懂些什么。
　　接着那个长相很粗犷但说话又总是很平和的人让我跟着他。
　　因为下了一早上的雨，泥土变得有些沾人，不过又因为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以还没有雨水积攒起来。
　　上面的人在边缘摸索，然后跳下来，于是就到了下面。
　　现在这里已经有六个人了，我们走在路上，路旁杂草的枝叶留下成小股的水，原先点缀在上面，不为人知的露珠想必已经被冲走。
　　还在一片不知道种植什么东西的田上，青色植物载在被他们刻意弄得突出的土上，整片凸出的都被包裹在像是之前帐篷的布料下，不过看起来比之前的要薄的多，颜色也淡的多。
　　这双鞋子只是穿起来有点闷，好像是专门为这种工作或者说这种天气准备的吧。
　　一步接着一步，他们还在用让我感到陌生的音调讨论什么，之前的那个人也偶尔会笑着说几句。
　　往早上来时的方向延伸，并不是很直的粗木支撑起一个四面透风的空地。可能是陶瓷做的碗碟就那样摆放在平铺着的布上，我开始好奇这是什么材料。
　　我没有先动羹匙，很奇怪的是他们在开饭前都要用筷子在中间的那碗汤里沾一下然后才始。
　　我犹豫了一下，所以是最后一个做的，然后在他们没有真正动手前先喝了一口应该有蛋的成分的汤，里面稀稀的有一些没见过的黑色果子的影子。
　　怎么说，有点……辣到头来只有碗里白净的米饭有些亲切感。渴，我不停歇地喝了几口，因为在他们喝过之后就不想喝了。稍微休息了一会，自觉地坐在前面的石块上，一个人。期间我回头了一次，他们正一边笑着，一边毫不避讳地看着我。
　　又开始下雨了。
　　下午我成功摸到了锄柄，跟着他们学在帐篷边沿那里挖沟，想必是用来排水的。觉得自己没资格说锄头用起来很简单，但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应该也不会太难，是不是没有尝试过的人都这么觉得如今我用起来蛮吃力的，，可能是体力之前有消耗，主要是腰很不舒服。
　　现在这里有八个人，其中两个是刚刚到的。一个矮矮的有着明显的小肚腩，还有一个略微高一点，可能是因为他看起来比较瘦，尽管也能看出他的肚子，两个人可能都只有三十来岁，瘦一点的可能二十……不，还是三十来岁吧。还有他应该有些驼背，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整个脑袋看起来都往前面靠，如果硬要形象一点，那就是感觉凭空吊在那里。
　　还有，长得也有些奇形怪状的，明明也是椭圆的脸却给别人一种方方正正的错觉。总之相比之下还是前面一个稍矮一点的，有些可爱不对，该怎么形容……就是看起来更……那个一点。
　　约莫又一个小时过去，我有些吃力地使唤锄头，掘出来的土就像一群不会叫唤的牲畜，而我正在用锄头代替鞭子，把它们向帐篷里面赶，然后那个那个瘦一点的，突然走到我面前，他边手拿着之前在外面工作的人穿的衣服，指了指帐篷外的明显高出这里一截的黑土地。
　　从地上分别拾起两块，指了指，好像是要我辨别两者的不同之处，然后把那块没有多少那种黄色脉络，丝线的扔到外面去，我照着做了一次，他点了点头，转身招呼了一下就在我们旁边，挖着条有到我肩膀高深的沟的家伙，两个人一起下去了。
　　薄薄的，但穿起来很闷，摸上去很粗糙，应该不是塑料。
　　我看出来他和那个矮的应该是领头的，像包工头之类什么的，仍听不懂他们，或者他，在说什么，好像是在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我觉得有些嘲讽，然后之前挖沟的那个人开始干我之前的那份活，不是继续，是重头开始做。
　　我认为自己不用太在意，于是就这么开始了。
　　渴